他倒不是心疼南倾画,只是怕自家南哥一时冲动,在办公室就把这小溅货给办了。
那南哥也会因为光天化日在办公室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不过说来也怪,这小溅货惹的事那么多,
南哥一直当她是疯狗,从不和疯狗计较。
而这一次却因为一点小事起了杀意。
看来,南哥对她是……
“那天,你进了我的书房不是吗?”
南景陌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沉,格外暗哑。
南倾画眼中蒙上水雾,是委屈的,
“南景陌,你可以去查那天的电脑痕迹,我有没有点开过那份合同。”
电脑痕迹?
他可以通过办公室的电脑立马去查的,
转念一想,他压根没将那份合同放在书房的电脑过,
而是自己亲手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搞定,然后交给了刘欣去处理。
是他一时失去了理智,误会了她吗?
南景陌一向不信任别人,在办公室安装了多个微型摄像头。
他颤抖着手,将手机拿出来,打开了那天南倾画进办公室的视频。
画面里,只见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女孩的脑袋探了进来,轻轻喊了一声,“南景陌。”
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有得到回应。
南倾画才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将黄色的文件袋往桌子随意一放。
就将小手背在身后,有些可爱的,在他办公室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失落的离开了。
吧嗒一声,
南景陌手里的玻璃杯底落了地,一双桃花眼是悔恨是心疼,他不该冲动的。
他想要过去抱抱她,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想要替她擦去脖颈的鲜血,想要给她呼呼。
他记得她最怕疼了,现在肯定很疼很疼吧。
不能。
他告诉自己不能靠近她,她在怕他。
刚刚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想要亲手杀了她,魔鬼一样的人,谁见了不会害怕呢?
看啊,她眼底都是泪,都被吓哭了呢。
最后,南景陌转过身,仓皇而逃。
在走廊的时候,碰到了折回的沈凌川,
他说,“沈凌川,你带她去医院。”
刚拿着视频回来的的沈凌川一头雾水,
“南哥,那天的视频被人删除了,我刚修复好拿过来,你看看。”
南景陌,“不用,我已经看过了,不是她干的。”
沈凌川挠挠头,这时才想起来南景陌办公室那十几个摄像头,
当初还是他亲手给装的呢,怎么给忘了。
他打了下自己愚蠢的脑袋,骂了一声娘。
南景陌冰冷刺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给我查是谁,今晚就将人给我带过来。”
沈凌川看了眼走远的南景陌,叹气一声气,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
南倾画看着南景陌离去的背影,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玻璃带着血应声落地。
女孩低声呢喃着,
“南景陌,我好疼,你为什么要走,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哄哄我,我就立马原谅你。”
眼里打转的泪水,在这一刻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水滴,落了下来。
泪水太多,有些流到了脖颈处,碰到了伤口,真的好疼。
刘欣看到这一幕,心里很得意,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没有要南倾画死,只要他们两的感情破裂了,她就满足了。
她踩着步子打算离开,推开总裁办的大门时,碰到正要进来的沈凌川。
沈凌川眼尖的捕捉到了刘欣脸上的笑意。
他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捏住刘欣的手腕,语气严肃,
“刘欣,你我和南哥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友情了,他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对于外人的冷嘲热讽,他可以不计较。
对他好的人,他会加倍回报。
恰好因此,他在乎的人,算计了他,他也不会留情,他的底线是背叛,下场只有一个字,就是死,我希望不是你做的。”
刘欣心里慌得一笔,却强装镇定说了句,不是我干的,就离开了。
做都做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她只有祈祷不被发现,哪怕被发现了,她想南景陌不会让她死的。
她在南景陌心里是特殊的存在。
刘欣走后,沈凌川进了总裁办,
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南倾画,心里还真是有些乐开了花。
没想到高高在上,无恶不作的南大小姐也有今天。
他看了看她脖子上的伤口,强忍着笑意,问她,
“大小姐,还能起来不,我送你去医院。”
南倾画抹了抹泪水,“沈凌川,他呢?”
“你说南哥,他已经走了,你赶紧的给我起来,我送你去医院,我等会还得去查是哪个胆大的,居然搞我南哥。”
南倾画胡乱抹了把泪水,从地上爬起来,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不用你管,你去忙吧!”
沈凌川求之不得,拍拍屁股,大摇大摆的走了。
南家别墅,
南倾画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客厅。
浑浑噩噩的,她都忘了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兰姨看到她身上斑驳的血迹,吓得血压都升高了,她忙问,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兰姨焦急的声音,南倾画扑进她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兰姨,我……”
兰姨虽然照顾了自家小姐二十几年,可这样的亲密举动还是第一次。
她抱着南倾画,像个妈妈一样慈爱的哄着,
“好了,好了,小姐,不哭了,你是不是很疼,我打个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不哭了,不哭了。”
南倾画摇摇头,鼻音有些重,
“兰姨,你去打给南景陌,让他回来给我上药,我想要他回来,你帮我叫回来,好不好,兰姨。”
她只要南景陌。
银兰湾,
北城的高档别墅区,南景陌的私人住所。
南景陌怕黑,在潮湿,黑暗的地下室开了一盏刺眼的小灯,
显得氛围更加的诡异。
他从回来开始,就一直躲在地下室自责。
满脑子都是南倾画拿玻璃自残的那一幕。
女孩手持玻璃,脖颈流着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那种无辜可怜的眼神,
他每回想一次,心脏就像被刀捅过一般疼痛。
他记得她最怕疼了,
在医院的时候,挂点滴的针头错了位,她都能哭上好一会,
将小手摆在他面前哭诉,南景陌,我疼,你给我呼呼。
被花刺了一下,也会惊呼一声,喊着疼,要他呼呼。
可今天,如此怕疼的女孩,居然为了躲避他的靠近,选择自残。
她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怕他这个疯子啊。
又是“砰”的一声,玻璃酒瓶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碎成一地。
原以为心太痛,喝酒可以让全身的痛转移注意力,
可今晚不论他喝多少,始终只有心在疼,在密密麻麻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