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基艾尔很讨厌银河,或者说,非常恨他。
起初路基艾尔存有私心,结果银河十分不讲理地抢走了身体控制权,还被迫让他陷入沉睡。
可实际上,路基艾尔那时候的意志是清醒的,只是醒不了。
他听着银河和月挽星谈笑风生,听着他们一起开猫咖,一起养鱼,一起逛街,一起做宵夜……
以前银河的相册里是动物们,现在他的相册里是和月挽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路基艾尔十分恨他。
明明是他先认识月挽星的,为什么银河抢走了身体,还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星星。
现在的月挽星张口闭口都是银河,连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出现都没提过。
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和她只有过两面,怎么可能和朝夕相处的银河相提并论呢……
可是——
“大小姐,我和银河长得一模一样,你分得清我和他吗?”
这是路基艾尔好不容易抢回身体主控权后问月挽星的第一句话。
在这之前月挽星见到他的第一句是“银河”。
她把他当成银河了。
路基艾尔不想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恨他。
月挽星对他的话感到云里雾里,他什么意思?
她凑上前细细观察他的容貌,那双对他露出防备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你居然和银河长得一样。”
路基艾尔第一次感觉到心脏处的刺痛,“你只记得银河吗?”
“嗯,他是我在这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
银河和月挽星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暧昧关系。
他们接吻过,约会过,就像恋人般。
那路基艾尔算什么?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他还给她做过冰淇淋,为什么月挽星最熟悉的面孔只有银河?
“那如果我说我是银河呢?”路基艾尔开玩笑道。其实,他想取代银河。
月挽星莞尔一笑,“银河独一无二。”
“……”
以往听着她和银河的交谈,听着她清冷的声音,温柔的笑,路基艾尔能感受到心悸。
银河爱上她了,路基艾尔也爱上她了。
可是,她只记得银河。
“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除了有一张和银河长得一样的脸,其他的地方都不像。”
银河很温柔,他的唇很好亲,月挽星喜欢贴着他睡觉,喜欢他身上清冽的香。
而眼前的男人声音和银河的不同,还没有银河的亲近感,她分得清,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记得路基艾尔吗?”
“路基艾尔?”月挽星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她的回忆里只有银河的身影。
“大小姐,我是路基艾尔,不是银河,我和银河长得一样,但我不是他。”
月挽星闻言愣了愣,她想起来了,路基艾尔,那个喜欢雕塑的路基艾尔,他还给她做过冰淇淋。
他和银河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们的容貌这般相像?
“我和银河本是同一个人,但我们如今变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路基艾尔坦言道:“你和银河在一起的一切,我都知道。”
她后退了几步,有些难以置信,“你……”
“大小姐……”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月挽星像知道了什么惊悚的事情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路基艾尔垂下眼眸,有些受伤。
他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挣脱那副身体,就是为了亲眼见见她。
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喜悦也是好的。
可是,月挽星对他没印象了。
她只记得银河,记得这张脸是银河的脸,不是路基艾尔。
念了那么久的人,最后连自己的样貌都不记得。
路基艾尔,你真可悲。
“银河去哪了?”月挽星脱口而出就是问银河的踪迹。
路基艾尔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了,对他感到厌恶,“我不知道。”
月挽星垂下眸,最后也没有看他一眼,离开去找银河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路基艾尔感觉俩人的距离很近,但月挽星遥不可及。
高高挂起的月亮有银河相配,他路基艾尔算什么呢?
一个从银河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复制品吗?
路基艾尔觉得很可笑。
银河已经拥有太多他想要又遥不可及的东西了。
生命都在进行延续中,那副身体是他的,月挽星眼中也只有他。
他呢,什么都没有。
路基艾尔心有不甘,凭什么一切的好都是银河的?
对了,暂停生命的时间,毁掉银河,得到月挽星。
他要把银河拥有的一切都抢过来。
他要生命的时间全部停滞。
他要毁掉银河拥有的一切。
他要把月挽星留在身边,让她眼中只有自己。
于是,路基艾尔回到了过去。
他引导了一场宇宙级别的大战争,所有的怪兽和奥特战士都出现在此。
路基艾尔用黑暗火花停止了他们的生命流逝,让他们都变成了火花人偶。
当然,他不会再错过月挽星。
这一次,他把她关在牢笼之中,没有银河打扰,她永远都是他的笼中雀。
路基艾尔想让她一直陪着自己,他爱她,只要她不选择离开,什么要求他都顺从。
所以,大小姐,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非要逃呢?
路基艾尔买了烟花棒回来,发现校长室的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月挽星也不见了。
逃走了吗……
或者说,银河把她带走了。
银河找到她,还把她带走,甚至还毁了他给她打造的笼子。
路基艾尔捏断了烟花棒,眸色微暗,脸色阴沉。
他站在那,身影落寞,许久后自嘲地笑了笑。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月挽星曾说的一切都在骗他。
她一直都没有放弃离开他。
“大小姐,你在骗我……”
路基艾尔喃喃低语,像被抛弃的流浪汉,失去了归宿。
他失去的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归宿,还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他最想得到却遥不可及的人儿。
“你说好要一直陪着我的……”
为什么要离开呢?
路基艾尔抱着那个曾困住她的笼子缩在角落里,像受伤的野兽在舔舐流血的伤口。
碎发遮住他的眉眼,透过月光只看得清泪痕从脸上划过,许久才听得到吸鼻子的声音。
路基艾尔把头埋得很低,看起来非常狼狈。
“大小姐,我错了,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