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陆陆续续散去,祝蓉轻嗤一声,冷冷看着苏桃桃:“苏厂长好威风啊,管天管地管那么大个厂子还不够,还管到人家的家事上头了。”
苏桃桃淡淡一笑:“那也得有人不干人事,我才能路见不平不是?”
苏桃桃看回白桦:“对了白桦,下回有人对你做什么恶心事,你也别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下闹,你得去她单位闹,或者去你爹的单位闹。
也不是闹,找他们的领导,哭一哭,把事实说出来,他们恶心你一次,你就去哭两回,反正都不干人事,肯定也不在乎这点脸皮。”
祝蓉气得胸膛起伏:“你……我是刨你祖坟还是挡你发财了?教一个孩子这么恶毒?”
苏桃桃冷笑:“论恶毒我可比不上你,白桦的娘生前是刨了你家祖坟吗?霸占人家的家,睡人家丈夫,还虐待人家孩子,处心积虑把人家的孩子弄下乡。
你晚上睡觉睡得着吗?你难道就不怕白桦的娘半夜找你讨公道吗?初一是过去,还有十五呢。
白桦,找个时间去你娘坟头哭去,不止如此,人家还卖了她的嫁妆呢!”
白桦冷着脸,重重点头:“好,我下午就找我娘哭去,她再欺负,我就上她单位哭去!”
“你你你……”祝蓉脸都白了。
“你们这群疯子!毒妇!我懒得跟你们说!”
祝蓉说完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跌跌撞撞,还差点摔个狗啃屎。
苏桃桃拍拍白桦的脑袋:“看到没有,我说的这些不是吓唬她,你下回就这么对付她,蛇打七寸,找准她的死穴来打,比什么都管用。
你这次是侥幸薅住她的头发吧,她看起来力气并不比你小,你这小身板很容易吃亏的。”
白桦红着眼:“谢谢你苏厂长,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只能硬碰硬了。”
苏桃桃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你以后就照我说的办,除非她和你爹都不要脸不打算要工作了,你要是真能豁得出去,留在这里读完高中绝对没有问题。”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正好能赶上恢复高考,若是再考个大学什么的,从此天高任鸟飞。
“对了,你学习成绩怎么样?”苏桃桃问。
白桦有些惭愧,摇摇头:“现在大家都没有心思上课,劳动课思想课快比主课多了,我也没心思学习。”
苏桃桃不是圣母,也不是救世主,可遇上了,还是多提点几句,都是可怜孩子。
“学问好的人在我们厂里会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可以选择当文职,也可以选择到车间去,但文化水平不高的话,就只能到车间去当生产工人了。
我身边的助理起码是高中毕业,文采不错,还能写一手好字,毕竟文书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学习,学好文化知识再到我们厂来上班。”
苏桃桃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她总不能说几年后恢复高考,让她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大学彻底离开他们。
不是说非得读好书上大学才有用,但这确实是白桦摆脱原生家庭最好最快的途径。
白桦用力点头:“我知道了苏厂长,我会认真学习的,那我周末还可以到厂里勤工俭学吗?”
苏桃桃点头:“自然可以,但是我不建议你买新自行车,太打眼了,你去找找有没有二手的,能代步就行。”
白桦诧异地看着她:“我也这么想的。”
白桦忽然掏出来一把钱来,数了十张递给苏桃桃:
“苏厂长,这么多钱放我身上不安全,你能不能帮我保管?等我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找你要,我实在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苏桃桃愣了下,旋即一笑:“我可能没空帮你保管钱,这样吧,阿航是我们家的小管家,家里日常支出的钱和票都是他在管,他还帮同学管钱呢。
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就交给他帮你管,他每周末都会来这里,你需要用钱找他也方便。”
白桦想也不想,转身把钱交给傅远航:“麻烦你了。”
傅远航:“……”
他帮木木管钱是因为木木花钱实在没数,可他跟白桦也没那么熟啊?
但是看着白桦真挚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好吧,我给你打个条,再在本子上记上一笔,以后你每次支钱,我再减去一笔,你在上面签个字。”
白桦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信得过你。”
傅远航说:“数目要分明,不清不楚的,我不帮你管。”
苏桃桃笑道:“听阿航的吧,他有经验。”
白桦听苏桃桃的,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傅远航。”
傅远航接过钱,当下给她打了条子,写清楚什么时间,收到白桦多少钱代为保管。
白桦笑着接过,连声道谢。
……
苏桃桃一家的到来让唐老万分欢喜。
这边的惯例是没过正月十五都还算是“过年”,遇见相熟的孩子都会给个红包。
而唐老和老吴早早已经准备好红包,等着两个小朋友的到来。
见到他们一家,还有见到培养出傅远航这么优秀的孩子的伟大的母亲,能不欢喜么?
周铃兰清雅淡然的气质也颠覆了唐老对农业工作者的刻板印象。
比起农民,她更像是从江南水乡的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落难千金,也难怪能教出傅征途和傅远航这样的孩子。
而尘尘就更青出于蓝了。
都是家族渊源。
周铃兰第一次见唐老和老吴他们,衷心感谢他们对孩子的悉心教导。
两家人相谈甚欢,吃了个午饭就回去了,走的时候两老还是依依不舍。
转眼,尘尘和傅远航也开学了。
尘尘现在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因为周铃兰的到来,他在家里待的时间相对更多。
周铃兰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
尘尘偶尔要把鸭子和狗子带去菜市场,周铃兰也由着他。
总之小朋友的每一天都在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