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蔷担心周芙,想回去看看情况,再者一夜不归,师姐他们定是急坏了,得回去报平安。
眼看太阳渐渐升高,她更是着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小嗡和墨简都在外边候着呢,我去把她们叫来,我还有急事,不能伺候您了。”
陆孟寅是想把她留下来,心知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差使了一早上,她也累了,因此松口道:“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你是说,他们还在外边守着?”
“一些喽啰,以你的轻功,躲过他们不成问题。”
“那是,我的轻功可不是盖的。”得到夸奖,司蔷沾沾自喜。
陆孟寅坐了起来,闭目打坐,听到她说“我晚上再来”,心里才好受一些。
悦来楼。
周芙已经醒来,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不吃不喝,目光呆滞,没了魂似的,乃是忧伤过度所致。彩云想哭不敢哭,怕自己哭哭啼啼让周芙看了更加伤心难过,抹干眼泪,小心的伺候。
司蔷才从王府溜出来,就遇到杨依和高吉。他们见她过了子时都不归,便来王府寻人,听说有人夜袭王府,死了不少人,就更担心,满京城寻了一夜,此时正心急如焚。
杨依急忙检查司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着哪儿。”
“好着呢。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
三人回到客栈。司蔷将昨夜之事大约讲了,重点是华展联合妖族把归元剑抢走。
“归元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司蔷看向陈晓熙,知道他博闻强识,肯定能给个说明。
果然,陈晓熙解释道:“听闻,人间有一柄剑,能斩妖除魔,让鬼魂飞魄散,连神见了都惧怕三分,名叫归元剑。”
“我昨晚见过,确实是个宝贝。早知这么好的武器,我就算拼了命都不会让华展那个坏蛋抢走的。”司蔷后悔不已。
“这么厉害的宝物,得到它岂不是所向披靡,再无对手?”高吉感慨。
陈晓熙摇摇头:“全则必缺,极则必反。听闻,此剑的主人都不得善终,自天地开辟以来,转手无数次,最终不知下落。现如今落在安王殿下手中。不知是何机缘得到这把剑。”
高吉说道:“听说安王爷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没想到一个妖族尤姬和一个赏金门华展就能从他手中抢走归元剑。原来传言是假的。”
“坏就坏在,他受伤了,还伤得不轻。所以,让华展那个坏蛋有可乘之机。”司蔷说道。
“这么说,归元剑和降妖宝袋都落在了华展手里。”司蔷黛眉紧蹙。
“他们处心积虑得到两件宝贝,一定有阴谋。”杨依话里有隐隐担忧,越发觉得京城危机四伏,不是久留之地。
司蔷话锋一转,问道:“阿吉,这些天查到什么没有?”
“宁王确实很得民心,佳城本就是肥沃之地,在他的治理下,短短几年,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对他赞不绝口。”高吉道。
“他还给朝廷养马,每年给朝廷进献的马都是各个藩王里最好的。因此陛下也对他很是敬重。”高吉补充说道。
“查了一个月,就查到了这些?”司蔷道。
“不。你猜我遇到了谁?”
“谁?”
“赏金门华展。”
“他们勾结在一起?”
“不是勾结。宁王就是赏金门背后的老板。”陈晓熙肯定地道。
“什么?赏金门死命追着我要降妖宝袋,而赏金门背后的老板是宁王,也就是宁王。那个什么归元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就是说,宁王真要谋反?”
“大概是这样。”陈晓熙缓缓点头。
“若要谋反,陛下的左膀右臂不得不防。如今安王被软禁、老国师被迫休养,正合他意。”
高吉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去了趟泉城。最近尸腐活动越来越猖獗,几次围攻镇魔塔。他们是想趁着祈王不在,把尸魔王荼罗放出来。”
司蔷听着一个头两个大,“等我捋一捋思路。先是诬蔑兰贵妃和顾怀有染,顾怀是国师的人,这样国师就跟陛下有了嫌隙。陛下大怒,牵连到祈王爷和李丞相,如今李丞相病着,祈王调离泉城,被软禁于京城,泉城就出事。真是,一箭三雕。”
“没有了李丞相这个和事佬,安王和国师两个本就水火不容,斗得死去活来,如今更凶了。那个失踪多年的清晏公主偏偏这个时候找到,安王和陛下都喜欢她,本就是和睦君臣,反倒成情敌。现在安王被软禁。坊间传闻,当年清晏公主被妖怪抓走,是老国师指派的,你们想想,陛下那么宠爱清晏公主,这要是传到他耳朵里,还能饶过国师吗?果然,老国师现在只能在家呆着,也凉凉了。我还听说,西北大旱、蝗灾,是当今陛下无德,与清晏公主不清不楚,乱了伦常,遭天谴。再这样下去,这些年来建立的功业,都要毁于一旦。”司蔷把一系列的事情顺了一番,感觉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我们要赶紧告诉陛下,做好准备。”高吉说道。
“不可冲动。”杨依忙劝阻,“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断,若贸然进宫,空口无凭,陛下不会相信,反而会打草惊蛇。”
杨依眉头紧锁,思虑几番。宁王谋反如此大事,凭他们几人就能查出来,当今陛下果然昏庸无能至此?陆孟寅、老周国师、李丞相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单凭宁王就能将他们扳倒?那个宁王当真如此大的能耐?还是另有阴谋?此事疑点甚多,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们该怎么办?”高吉问道。
陈晓熙赞叹杨依的担忧,说道:“等。静观其变。”
“等到何时?”高吉追问。
司蔷忧心忡忡说道:“原本想着安王很厉害,可他现在失宠,被软禁,武功还废了,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是指望不上喽。”
陈晓熙打趣道:“好歹是个王爷,没那么容易就被打倒。”
司蔷说道:“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人家可是对你敌意不小哦。”
“哦?”陈晓熙收起折扇,颇感意外,“此话怎讲?”
“他呀,嫉妒你比他长得好看。”
陈晓熙听了,朗声一笑掩饰住眼底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