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发现彩云身上有个包裹,闻了闻,上面有凶巴巴姐姐的气息,打开看,里面都是些药瓶,都是上品丹药,且有护心脉的,便拿出两颗,给她们吃了。
不能留下她们。
一来不能让她们见到他这个样子;二来若是不及时救治,她们必死无疑。
风珏想了想,决定把她们搬到悬崖上再想办法,因此一手抱住周芙,纵身飞上,像野兽一般攀爬在悬崖上,双脚灵活地在悬崖峭壁间跳跃,一手时不时抓住石头借力,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周芙,这条路他走了许多遍,早已驾轻就熟,很快便将周芙送到了悬崖上。
他返回悬崖底部,一手抱起彩云,再次跳跃起来,再接近悬崖顶部的时候,听到上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急忙停住,贴身躲到石头下面,屏住呼吸,警惕听着上面的动静。
“吁!”马蹄声在悬崖上停了下来。
来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长,一脸书卷气,是赶夜路的陈晓熙。远远地听到马匹嘶鸣的声音,寻声而来,夜色中,似乎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他取出火折子,慢慢靠近,发现是个女人,再一看,这不是国师府的周小姐吗?
“周小姐?周小姐?”陈晓熙喊了几声,同时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发现周芙腹部插了一把刀,并且认得是司蔷那把,更加震惊。“周小姐?醒醒,醒醒!”高吉又喊了两声,周芙任没有反应。他探了探脉搏,发现几处大穴都被封住,止住了血,五脏六腑有股真气护着,气息尚稳定。
“有人吗?有没有人?”陈晓熙警惕地向漆黑的郊野喊道,没有人回答。
救人要紧!他脱下披风,将周芙从头到脚包住,抱上了马,往城里奔去。
***
悦来楼,司蔷杨依正在吃着好饭菜。忙了一晚上,当然要犒劳自己。酒足饭饱之时,听到一阵马蹄声,司蔷、杨依齐齐望向门口。
正在此时,门外马蹄声已近,眨眼功夫,陈晓熙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便知是赶了很久的路。
司蔷第一个迎出去,欣喜地道:“陈公子,你总算回来了。”看到他身前有个人,刚想问是何人便听他说快请大夫。
陈晓熙跳下马,把周芙横抱下来。
司蔷凑近一看,才发现披风里裹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躺脸色和嘴唇都惨白,奄奄一息模样。
“她……她怎么成了这样?”完全意料之外,才把人送走不到半个时辰,怎就回来了,还弄成这样。
杨依闻声围过来,被眼前景象吓一跳。
几人都不敢声张,怕坏了周芙的名声。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刚路上遇到的。”陈晓熙说道。
“快,放我房里。”司蔷赶紧在前面带路。
周芙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杨依赶紧给她把脉。
“我是在西郊的悬崖边发现她的。身上几处大穴都被封住,心脉也被护住,至于什么人做的,不清楚。我看到她时,已经不见那人。”陈晓熙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明。
“西郊悬崖?”司蔷确实在周芙体内感觉到了一股灵力。
“莫非是小珏?”杨依猜想。
“有这个可能。”司蔷将披风打开,发现插在腹部的刀,正是自己送的那把,非常自责,本想护身用,没想到把她伤成如此,早知道就不送了,再往下看,发现她下面全是血。
按理说,刀伤的血已经止住,不会流到下面那么多。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司蔷一时蒙了。
“我看看。”杨依把着脉搏,感觉到护住周芙的灵力似曾相识,因道,“确实是小珏体内的妖力,不过……”她瞧出了一些端倪,但不敢确定,低声对司蔷道,“似乎是小产之症。”
司蔷一口气提不上来,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多想,赶紧拉住长贵,悄悄吩咐:“长贵大哥,麻烦去找个好点的妇科大夫。口风紧的,信得过的。”
长贵连连点头答应,立即去了。
男人们很识趣地避嫌走开,房里只剩下司蔷、杨依。两人合力将短刀取出,止血包扎好,大夫就来了。
司蔷才松了口气,听到钱掌柜急急敲门,报告道:“姑娘,不……不……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马鹏里有个人。”
“什么人?”
“好像是女人。”
司蔷向杨依道:“我去看看,你留下来照顾周小姐。”
“去吧,小心点,这儿有我,放心。”杨依叮嘱道。
“嗯。”司蔷连忙出了门。
“怎么回事?”
“伙计刚才把马牵到棚里,看到一个鬼影,扛着东西,鬼影一见到我们,放下东西就跑喽。我们过去一瞧,哎,原来是个人。”
正说间,两人已来到后院,小二正守在棚窝旁边。
“人在哪里?”司蔷问。
“快……快……快来,这……这……”伙计指着地上,舌头打结。
确实有个女人,头破血流,细一看原来是彩云。司蔷忙检查了她的伤势,头部有几处撞伤,手指脱臼,骨头没断,刀伤内伤没有,伤势比周芙乐观些。
“快,把她扶起来。”
“得咧。”小二立即将彩云搬到了客房。
司蔷给她上过药,包扎了伤口,一时醒不来。
大夫给周芙诊断后,说是吃了堕胎药,胎儿没了,大人失血过多,需要精心调养,然开了药方。司蔷拿了好些银子给大夫要她守口如瓶,切不可对外透露半个字,大夫很识相,表示绝不会透露半个字。长贵按照药方抓了药,马不停蹄地去煎,给周芙服下。
陈晓熙将如何听到马鸣,如何将发现周芙的情形说了一遍。
大家猜想应当是风珏将二人救下。
终于,彩云醒了,第一个关心的就是自家小姐安危,听众人说周芙已无大碍,正在休养才安心,然后一个劲儿地哭,边哭边讲了郑然的恶行。众人听了皆愕然,司蔷更是破口大骂。
“渣男,负心汉,气死我了。我诅咒他喝水呛死,出门被雷劈死,总之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气死我了。”
一向温柔的杨依都忍不住骂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毒手,如此负心,真不配为人。”
“人心比兽性更可怕。”司蔷仍是气不顺,“死男人,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晓熙、高吉都不敢出声。正在气头上的女人惹不得,稍不注意就要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