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蔷定了定神,怕他扑上来,双手挡在身前,非常警惕,喝道:“喂,你克制着点。”
“本王控制不住。”陆孟寅向前一步。
“你可以的,把毒逼出来不就行了。”对了,武功那么好,区区小毒奈何不了他。
“本王……做不到。”陆孟寅艰难地向前一步,像是很努力控制的样子。
感觉到情况非常不妙。司蔷想起自己先前中毒,确实很难控制。这样下去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那你自己解决吧。”司蔷左右闪躲,终于看到出路,夺门而出。
自己解决?
陆孟寅看着仓皇而逃的背影,好笑又好气。
司蔷一路飞奔,逃出很远才慢下脚步,路过朝阳宫时,留了个心眼,这么天不见黑衣人再来,她有些着急。
公主房里倒也安静。正当她以为今夜又是无功而返之时,忽地墙脚出现一条黑蛇。她觉得这条蛇出现得古怪,便启动阴阳眼,果然看到妖气。
守株待兔真的有用。
只见黑蛇沿着墙根进到公主房间。她想靠近,又怕打草惊蛇。果然,公主没有喊叫,果然他们是一伙的。等了不多会儿,黑蛇从门角溜出来。
她小心地跟在身后,一直来到囚禁李兰所在的冷宫。
蛇妖来冷宫做什么?
想起上次见到楚昭仪惨死的情状,司蔷打了个冷战,轻手轻脚靠近,透过破窗看到屋里对面站着两个人影,一个是李兰,另一个像男子,估计是黑蛇妖。
黑蛇妖抓住李兰衣襟,逼问道:“说,镇妖石在什么地方?”
李兰嘻嘻哈哈,疯疯癫癫,根本没有回答。
黑衣男子压低声音质问:“少装疯卖傻,我知道你没疯,快说,镇妖石在哪里?”
“陛下,臣妾冤枉,冤枉……”李兰哭嚎着,挣扎着,声音很大。但是没有人来,夜深人静,就算听到大家只当她是发疯。
“臭娘们,快说,镇妖石在什么地方。”黑衣男子一边不耐烦逼问,一边往李兰身上搜索,想要寻找出所谓的镇妖石。
李兰哭喊挣扎,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往黑衣人身上刺,可还未触及对方,就被黑衣人反手将簪子刺进她胸口。
听到女人一声惨叫,司蔷意识到大事不妙。
“住手!”她大喊一声,破窗而入,看到一条黑蛇从墙洞逃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长剑,斩向黑蛇七寸。
嘶叫一声,黑蛇血溅当场,光滑身躯不断扭动挣扎。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司蔷看着手中的剑,仓促之下拔出的是那把生锈破剑,只见剑身染上妖血,眨眼睛便不见了,铁锈掉落,红纹生长,剑光袭人。
妖血也能让铁锈掉落?司蔷惊讶之余,看到墙角上有个人,胸口上插着一根簪子,地上一滩血。
此时,女人蓬头垢面,脸色苍白,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救人要紧!司蔷震惊之余,把女人扶起来,只见她悠悠地睁开沉重眼皮,喃喃地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清白的……”
“娘娘,您坚持住,我先给您止血。”司蔷在储物袋寻找止血药。
李兰涣散的目光猛然惊恐,死死地盯着房梁,仿佛看到楚昭仪悬挂在空中,脸色惨白惊,两行血泪从眼底流出,正瞪着她。
恍若幻境,楚昭仪伸出手,掐住她脖子,幽怨地说道:“李兰,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楚昭仪,啊啊啊……不是本宫……本宫不想害你……是你该死……”李兰掐住自己脖子,惊恐挣扎往后退,一口气喘不上来。
这是见鬼了!司蔷感到毛骨悚然,拿着药瓶上前去,忙道:“娘娘是我,我是给你止血。”
“该死……不……”李兰还未说完便咽了气。
“娘娘?娘娘?”司蔷连唤数声,急忙再次给她渡气,可李兰毫无反应。
又死一个!司蔷小心脏狂跳,忽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是守卫察觉异样寻来了。
她看看尸首,留在此处,恐怕会被当成凶手。
墙角黑蛇已经停止扭动。
一剑毙命!
我,我杀妖了?司蔷止不住头皮发麻,全身打了个激灵。
守卫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忙收拾储物袋,赶紧离开。
巡夜守卫们发现李兰尸首时,人已经凉了,死不瞑目,像是被吓死的。
司蔷回到房间,锁紧门窗,辗转不能成眠。
为杀了一只妖而感到震惊,第一次杀妖,来得如此突然,原来是这种感觉,害怕,茫然,还有愧疚。
又为李兰的死而哀叹。根据李兰死前的情况推测,楚昭仪很有可能是李兰指使杀害的,我就说楚昭仪不是自尽,他们偏不信。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必赶尽杀绝。
还担心陆孟寅过来算账。
一夜没睡安稳,第二日被春燕催了好多次才勉强起来。
宫里的流言又多了新鲜的,据说夜里安王殿下调戏宫女,那宫女是个正经姑娘,没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便苦苦哀求,吓得魂飞魄散。
冷宫的兰贵妃昨夜死了,据说是被楚昭仪索魂,吓得用簪子自杀。
有说是被蛇咬死的,因为在现场找到了毒蛇尸体。
又说是被刺杀,安王殿下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疏于宫中防卫,让刺客有可乘之机。陛下雷霆大怒,罚他五十鞭刑,又任命刘太后外甥吴宇为禁军副统领,成为赵盈的副手。这明显是找个人监视他。
***
冷翡宫。
苏云也不曾睡好,心心念念儿子还会再来,整夜不敢合眼,生怕像上次那样错过。加之昨夜听到回响在冷宫上方兰贵妃的哭嚎,更是忧心。
司蔷跟杨依把此处作为了碰头地点,详细交换情报,深感宫中水深火热,随时会丢了性命,一方面为打听到赫连拓消息而高兴,另一方面为苏云母子的事情而感慨,觉得很有必要帮帮人家。
“师姐,来来来,帮我找找,这里有没有媚药。”司蔷把袋子里的药找出。
“啊,你去哪儿拿那种东西。”
“我,我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帮忙找找。”
两人蹲在地上,一瓶一瓶地坚持袋子里瓶瓶罐罐,地上很快摆满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一百多个瓶子,都没有那种药。
“我知道了。”司蔷恍然大悟,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王爷,竟敢戏弄我。”
“怎么了?”
“就是那个陆孟寅,竟敢戏弄本姑娘,气死我了。”
“他又怎么了,欺负你?”杨依一直觉得陆孟寅对小师妹没安好心。
不能让杨依知道,否则会更加担心,司蔷立即笑道:“没有,误会,误会。”下意识地擦了擦昨晚被蹭过脸颊。
哼!趁机耍流氓,这笔账,本姑娘迟早要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