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看着三人的症状与自己了解到的内部消息基本吻合，在这座监狱多日囚禁的她，精神和肉体都难以为继，这回把心里话小声嘀咕出来。
她把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看着向齐高达，压制着内心的紧张，不过为时已晚，并没有在身前发现他。
“你说什么？”
别看齐高达现在长相堪忧但耳聪目明，一下子瞬移到克里斯汀身后，弯着身子伸脖在她耳边轻声发问，尽量不让她感到害怕。
但是这副虎躯靠近过来的压迫感是个人都会颤三颤的。
一股寒意从她的脊梁骨冒出来，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她受够了这种折磨，不想再待在这里，有时会有一了百了从二楼跳下去解脱的想法。
“啊…什么？”
“我说了什么…”
克里斯汀眼神发飘在三个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就是不敢侧过脸和齐高达对视。
她还抱有最后一丝被那三个人救出去的可能，回到组织里。
“每次都要给你上点强度你才听话是吧？”
“好，成全你。”
齐高达无奈地撇了撇嘴，毫无绅士风度地扯着克里斯汀的头发拖着她回到楼内，他自己都厌倦了重复的套路，铁杵都快磨成针了，克里斯汀还硬挺着，张三见状欲言又止，无能为力反而心疼起来。
“老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歹是个女人。”
“还是个漂亮女人…”
他叉腰摇头时，钢铁之翼抓住了张三的脚踝黏糊糊的手上沾着许多呕吐物。
“喂喂喂！”
“恶心死了！”
“别碰我啊！！”
张三立马跳脚，垂直蹿起半米多高，把他自己都给惊着了。
“救我…”
“求求你…”
钢铁之翼垂着眼皮，手指挣扎着抓握，抠在后院的黄土地里。
“怎么救…”
“我先去看看他们怎么说。”
张三瞧了瞧三个人还喘着气，猎鹰难受却不吱声捂着心脏忍着，海鸥嘴角一咧一咧直挺挺地躺着，估摸着一时半会死不了。
“受虐狂是吧？”
“非得给你点颜色才肯开口。”
另一边，楼内齐高达大声地数落着克里斯汀。
“你能带我出去吗？”
“我真的快要疯掉了。”
克里斯汀有些哽咽，她身体瘫软无力一点反抗的意愿都没有了。
“我也许能出去。”
“但是要不要带上你这个累赘…”
齐高达是一点亏不吃，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不可能承诺给克里斯汀。
“要是还把那三个当作是你的救命稻草，你最好死了那条心。”
“他们自身难保，你也亲眼看见了。”
“我想活着出去。”
“我还不能死。”
克里斯汀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终于要做出选择了，什么组织，什么理想都成了过往云烟，耗在这里全是空谈。
“可以。”
“我会考虑出去的时候带上你。”
齐高达扯头发的力度减轻了些。
“基因重组。”
“只对一部分人有效。”
“我也不是很清楚。”
“刚开始我发觉食物有问题，但是没得选，不吃就会死。”
“这些日子吃了很久，我都没反应。”
“看他们的样子我才确信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克里斯汀这些天了解三个人的来历，齐高达都有透露给她，所以能够分析出来。
“基因重组？”
“说具体点。”
齐高达没正经上过学大部分知识都是阳吾教的算是个大老粗。
“这不是我的研究方向。”
“但是它可以改变人的生理特性，甚至可以定向塑造出一个完美的人类。”
克里斯汀眼中满是对先进科技的崇拜和向往。
“还是有所保留啊。”
“这些话怎么早不说。”
“我不怕四处树敌。”
“而是与人相处得不到信任。”
齐高达松开了手，他现在才搞清楚自己和那些同伴们的身体变化居然是通过他们种的粮食来改变基因达成的。
这座监狱其实是个试验场，从最初根本就不是什么乐园。
“我总要留些底牌。”
“没有价值了，你会杀掉我吗？”
克里斯汀这些天相处下来虽然觉得齐高达恐怖但不像第一次那样一点道理不讲甚至觉得他挺有底线的。
她的头被摁在墙上，却不感到慌张。
“看心情，不惹我就没事。”
齐高达算是变相得给到克里斯汀承诺，这也使得她吃下了定心丸开始侃侃而谈。
“一旦技术成熟就是针对少部分人的定向基因改造。”
“组织统治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他们几个半兽人大概率是残次品。”
“也算是幸运的。”
“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身体一点异动都没有。”
克里斯汀说着说着神情落寞好像没有被上帝垂青一样。
“怎么？”
“你还想变成他们那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齐高达对这种事可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我想要完整的基因改造。”
“可以自由控制身体完美融合的体态。”
克里斯汀的心理防线在这些日子里逐渐解开，她一点点地吐露心声。
“啧…”
“这种赌命的事，没赔上性命之前是不会懂的。”
齐高达算是运气好的那个，身体素质本来就出众，然后对基因改造的适应度颇高算是克里斯汀说得完美融合的情况。
而那些死去失去人性和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同伴白白的搭上了性命，唯一活下来的殊友甚至比那三个鸟人的状况还差。
“被困在这里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克里斯汀突然情绪激昂地大吼起来，一看到齐高达站在面前瞬间变成了放了气的皮球。
“过一阵子想办法带你出去。”
“他们还有救吗？”
“最好别让他们真死了。”
三个鸟人对齐高达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他并不会作为判官，法律才是。
“吃土。”
“喂他们吃土就可以抵消副作用。”
“他们已经被改造过会有排异现象，不能再次变异。”
克里斯汀的话很没谱但未尝不可一试。
“第一次呢？”
“管用吗？”
齐高达追问道。
“没用。”
“第一次无解，全是听天由命。”
克里斯汀立刻回复。
“张三听到没有？”
“喂他们吃土，注意别给噎死了。”
“你也跟着去，别耍花样。”
“只有我能带你走。”
齐高达招呼躲在门口偷听的张三，又敲打了一下克里斯汀。
“老大…”
“我没在偷听，刚过来的。”
张三可是一字不差地全听到了，他这些天吃的食物有毒，至少他是这么理解的，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乱爬，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听到也没事，省得我再说一遍了。”
齐高达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他的思绪不在这上面了。
“无解吗？”
“大伙儿…”
他又想起了那些伙伴们的脸，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火石摩擦出火花来。
“当年不知是谁把我派到这个鬼地方。”
“结果这里有问题的食物是和境外敌对组织有关。”
“现在我又要为那个狗屁特勤部门干活。”
此话一出，齐高达脑海中有个危险的假设。
“他奶奶的。”
“这组织跟狗屁部门之间有勾结？”
“难不成内部有奸细还是双面间谍？”
“要提前回去，把消息告诉郑队他们。”
“这才是最关键的。”
“这个特勤部门有鬼！”
齐高达兜里拿出的香烟再次揣进了怀里，要为十年前的血债讨个说法了。
他去到后院看几个鸟人怎么样，结果那一幕让齐高达这见过世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有点绷不住。
“嘿！”
“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