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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不怕苦啊。

姬晗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即认真地打量了楼藏月两眼。

在她的印象中,楼藏月与哥哥的性格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楼苍雪总是表情淡淡,天然系纯良正太,可言谈举止总是无意间透露出一股清澈的荒谬,偶尔还切开黢黑,像是天真烂漫又偶尔歹毒一把的食草动物。

而楼藏月的眼眸总是泛着幽冷的光,神态冷漠且防备,就像阴暗潮湿角落里暗中蛰伏着的带毒蛇类,冷血,无机质。

那样清浅漂亮的碧色眼眸,得天独厚,照理说应该是异常清澈动人的,可安在这少年的眼睛里却截然相反,像是寒冬的泥沼,莫名有些冷嗖嗖的瘆人。

总之,他第一眼看起来就危险且不好接近,看着不像精神状态正常的人。

可姬晗和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发现,楼藏月居然才是比较正常的一个。

而此时此刻,楼藏月平常总是泛着冷光的幽静碧眸乖柔地敛在低垂的银白长睫之下,脸颊泛着薄红,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好欺负。

感觉就算此刻被做些过分的事,他也只会红着脸,倔强又别扭地移开视线,强掩羞涩,隐忍地咬着嘴唇乖乖承受。

像是一只能被人拿在手里盘来盘去,只会为了面子象征性地挣扎反抗两下,然后就任人随便玩弄的碧眼小白蛇。

姬晗脑中控制不住地展开了一些比较过分的联想,随即忍不住唾弃自己。

刑啊,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jpg

在古代待久了,她的道德水准简直如同山体滑坡一般丝滑地下降……

虽说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这里已经可以相看人家、十六岁就差不多可以嫁人了,但说破了天也还是青涩小孩。

当初对待嫩生生的白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世俗的欲望就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太幼太生涩,青瓜蛋子一只。

而对于这两兄弟,说实话,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姬晗已经将他们划入了“精灵”这一非人范畴,多少寄托了一点华国人特殊的白毛情结……

而且两个长相相差无几的少年,长得比人偶还要精致梦幻,极尽美学之想象,人的三观很多时候都是跟着五官走的。

如果收集美人是某种抽卡活动,那这两人妥妥的SSR,还是可遇不可求的特殊纪念活动才能触发的那种孤品。

什么?还是双子?那卡面就果断升级为SSSR,让她有种集邮的冲动。

娶不娶的无所谓,珍卡必须收集。

入她麾下给她打工也行。

在姬晗喝完了药之后,两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楼苍雪很明显还想再磨蹭一会儿,可惜直接被恨不得遁地逃走的楼藏月拽得几乎飞起来,火速闪现消失。

二人仓皇出逃,留姬晗在原地默了默,忍不住笑出声来。

*

第二日,姬晗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夏蝉、冬雪两张激动又强自镇定的脸。

还是放大版的那种。

姬晗:“……怎么?”

“殿下!您脸上的紫黑脉络居然消退了许多,您快起来看看!”

夏蝉和冬雪见她终于醒了,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来直接提到妆奁镜子面前。

铜镜明净,非常清晰地映出了姬晗的模样:瓷白莹润的脸上再无一丝网状脉络,不过一夜,昨日已经爬到脸颊的紫黑色痕迹竟悄无声息地消退到了咽喉以下。

姬晗也是一愣,随即垂下头拉起衣袖,发现昨晚已经走到指尖的痕迹也消失了很多,直接退到了小臂正中的位置。

虽不能拔除毒性,但缓解效果惊人。

她忽然笑了。

“好生厉害的小天才。”

连楼三娘送来的缓毒药丸都没有这么明显强力的药效。

“殿下当初收容楼氏双子在府中,果然是深谋远虑!”冬雪由衷夸赞。

倒也没有深谋远虑啦。

“殿下,要不要直接吩咐他们再制一些药剂来?”夏蝉的眼神都发着光,欣喜道,“说不定殿下很快就能痊愈了。”

“这倒不用。”姬晗微笑着,目光透过轩窗看向屋外灿烂的阳光,意味深长道:“算算时间,正经的解药也该制好了。”

“走吧,收拾收拾,咱们去看看。”

等她慢条斯理地梳洗,用膳,收拾得神清气爽,悠哉悠哉走进守卫森严的别院时,率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越往里走,药味越浓郁,姬晗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步入内室时,正好撞见舞伶在艰难地给自己换药。

被监禁看管在这里的犯人,自然无人精心伺候,只每天有食水药品按时送进来。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姬晗并未宽宥时间,勒令他在两日之内配出解药。

想也知道强撑病体起来干活,会伤上加伤,损耗精力,亏空气血。

可这是他应得的福报。

毕竟若是姬晗没有续个几十年的寿命,此时怕不是被这人整得半死了。

因此,她径直踏入内室,平静地望着舞伶的动作,没有回避,也没有怜悯。

舞伶上身赤裸着,正专心致志地为自己胸口与侧腹的伤口上药,他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发青,眉头紧皱,每艰难地动作一下,额头上都会渗出冷汗,忍出青筋。

察觉到姬晗进来,舞伶也没有一点其他反应,双方都很不以为意。

这种场景,若是换一个男人坐在这里,怕不是都要高声惊叫、羞愤欲死了。毕竟被女人看去了身子,清白就此毁了。

然而——

舞伶(冷漠且不屑):清白?什么鬼东西,能吃吗?毫无意义。

姬晗(目的明确且没有半点想法):狗东西,给我解药。

因此双方都非常冷静,且无动于衷。

姬晗负手静立,并未出声。

而舞伶终于给狰狞的伤口上好了药,开始拿起干净的纱布为自己重新包扎。

可需要绕过后背与肩头的包扎动作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他伤处位置刁钻,任何一点细微的手臂动作都能牵扯伤口。

舞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动作笨拙、僵硬,甚至有些滑稽可笑,经过不断的尝试后,他费尽全力,终于将腹部的伤口包扎好。

此时的舞伶看起来精疲力尽,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纱布绕过肩头包扎。

就在姬晗欣赏着对方的狼狈、以为他会继续这样倔强又沉默地慢慢完成包扎任务时,对方却忽然抬眸朝他望过来。

眼圈微红,我见犹怜。

舞伶终于还是示了弱,向姬晗求助道:“殿下,请你帮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