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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生平第一次被小公子求嫁的夏蝉脑子都快干烧了,她觉得自己的脑筋二十年来从未转得如此绞尽脑汁过。

“呃,符公子,我们才见第一面。”

符珀眨眨眼,“嗯嗯。”

“我只是殿下身边的侍卫,身上一分钱没有,每日工作十二个时辰且全年无休,实在是没有娶夫郎的条件。”

“啊……”符珀露出一个深表同情的表情,关心道:“你这么辛苦啊?好可怜。那你这辈子要怎么办,准备孤独终老吗?”

夏蝉:“……是的,我会永远陪伴在殿下身边,将使命贯彻到生命尽头。”

“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的,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妻主。”

或许是夏蝉的表情太过理所当然,又太过坚定平静,符珀看得愣了愣,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些:“突然觉得……”

“你好酷啊。”

他们都是姬氏家臣,那种刻进骨子里的信念与敬畏之心,格外能共鸣。

符珀越看夏蝉越觉得顺眼。一个是她长得实在很俊,讨人喜欢,还有就是,她是殿下的贴身女官诶!估计以后会一直住在王府,就算出府另住,肯定也隔得近。

他心中觉得很合适。

自从殿下从庆州离开,自家大哥就变得怪怪的,那种少男怀春芳心暗许的状态持续了半年不说,现在还愈演愈烈。

符珀不是傻子,他感觉自家大哥是留不住了,他向来只有大哥陪着,若是大哥都嫁出去了,岂不是只剩下他一个?

那多孤单啊!

别的娇滴滴的公子都不爱和他玩,他就算出嫁了也要和大哥挨着住!

念及此,符珀忽然一笑,如初绽的日光一般,特别灿烂,他语气轻快道:

“没关系,我可以当一个称职的郎君,你天天陪着殿下也没事,抽空回来一趟就行,我也可以天天找我哥玩。”

夏蝉闻言一顿:这都没关系?

不对,他哥又是什么情况?

见夏蝉神色疑惑,符珀欲盖弥彰地哈哈笑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哈哈,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你给一句话,如果你也瞧上我,咱们就处处看嘛。”

夏蝉被这粗糙却有用的办法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不禁瞳孔地震:“这……”

“你嫌我长得丑吗?还是嫌我壮?”符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夏蝉赶忙道:“怎么会,公子很好看。”

“嘿嘿,那不就得了,”符珀满意地点点头,笑眯眯补充道:“对了,你不沾酒色赌博之类的吧?去过花柳巷吗?”

夏蝉愣愣地摇头。

“很好!”符珀心中一阵激动。

他要求不高,就图个人。

而且出嫁以后没老娘管了,又没有长辈要伺候,他自己嫁妆一大把,有钱有闲妻主还不爱回家,大哥就在隔壁随时可以喊来一起玩,想想就好爽啊!!

符珀:“就这么说定了!”

他兴冲冲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蹦蹦跳跳地跑回了马车里,留下夏蝉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而符珀一把掀开车帘钻进车厢,第一句话就是:“娘,我相中她了!”

“我们看对眼了!”

符将军:!

符琥:??

车厢内的另外两人呆呆地看着昂首挺胸的符珀,消化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符将军惊喜道:“儿啊,此言当真?”

“那可不,”符珀如果有尾巴,此刻已经翘到了天上,他挺起胸脯,昂着脸骄傲道:“夏姑娘还夸我好看呢。”

符将军激动地捂住了胸口。她实在忍不住,一把掀开车帘,朝夏蝉的方向动情地大喊了一声:“贤婿~~!”

然后风风火火地直冲对方而去。

车厢内又只剩下兄弟二人。

符琥默了默,无语道:“你怎么回事?冷不丁地就要嫁人了?”

“那没办法,天赐良缘。”

符珀嘚瑟够了,还不怀好意地凑过去撞了撞自家大哥的肩膀:“哥,你瞧瞧我,缘分来了真是挡不住呀!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妻主哦~咱们以后还当邻居啊。”

符琥皱眉:“啊?”

“你傻啊,夏姑娘可是殿下贴身女官,我若嫁过去,到时候你也得偿所愿嫁进王府去,咱还是可以天天见面啊!”

符珀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他性子急,不耐烦和一群娇滴滴的公子美人打擂台,夏蝉这样洁身自好的女郎就很好。

瞧着她就是没有花花肠子的老实女人,他若是这般带着丰厚嫁妆低嫁过去,霸占妻主不过分吧。

自家大哥就悬喽。谁让他偏偏对那种大人物一见钟情还无法自拔呢。

不管在别人看来,殿下和符琥是多么天差地别,根本联系不到一处去的一对,符珀却一直觉得大哥会得偿所愿。

可能是他对大哥的盲目自信,也可能仅仅只是灵光一闪的直觉。

符珀对此事的看法极为乐观,可符琥本人闻言却并没有高兴起来。

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也有些躲闪,不自在道:“你说什么呢,我对殿下并没有非分之想,毕竟只见过一面……还是我单方面的,殿下都不认识我。”

况且,他也要认认真真地见殿下一次,才能确认自己的心意。

究竟是喜欢那人惊鸿一现的美丽外表,还是由表及里,钦慕她的一切。

要去感受过才知道。

“大哥,你平常可不是这么遮遮掩掩的人啊,”符珀哼了哼,不解道:“为何快要见到真人了,反而扭捏起来?”

“你送花的时候怎么那么爽快。”

符琥:“……你个没开窍的小鬼,你懂什么是‘近君情意怯’吗?”

“你不也二十才懂!我还会比你先嫁出去呢,到时候我懂的肯定比你多!”

符珀不服气道:“你先好好寻思一下,该如何应对‘与君相见不相识’的场面吧!想想都替你心酸。”

符琥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于是一只小胖鸟气势汹汹地又飞了起来,对着符珀的脑袋不停笃笃笃。

马车内又响起了符珀的鬼哭狼嚎。

整个队伍一直休整了两个时辰,这才顶着阳光有条不紊地向凤京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