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的话说的难听,却也让现场再次安静了下来,眼看着三公都在为姜回说话,他们还没有头铁到这种程度。
康帝环视一周后淡淡的说:“那就按照李爱卿的建议,封姜回为少上造吧,日后关于她的婚事莫要再拿到朝堂上来议论了。”
姜回还不知道康都已经为了她吵了一架,她这会儿正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册子,上面一条条记录的都是杨光的罪证。
姜归语气平静的说:“阿姐,除了这些,我们还查到杨光与东州季家有姻亲关系,他的妻子是季家旁支的娘子。”
“杨光是东州城的一个小家族中的嫡次子,这些年海州失踪的那些少年少年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与山贼勾结也确有其事,每次秋收过后,就会有山贼在海东县一带烧杀抢掠,但不知为何人们却没有上报。”
单存飞接话道:“郡守府的卷宗里面没有关于山贼的记载,这里面水深得很啊!”
“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姜回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指着其中一条问:“这条查实了么?”
姜归凑过去一看,第十一条虐杀少女,后面还特意备注了是十到十二岁的女子,但消息上面没有标注。
姜归目光一沉,解释道:“可能是整理消息的时候标漏了,这条没找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海东县每年秋收过后都有祭祀的习俗,而且他们不是和其他县城一样祭海,他们祭的是山神。”
“这祭品里面便有三名十到十二岁的少女,祭祀是由县衙操办的,这三名少女的下场如何也不得而知,但有人曾在山里看到过被虐杀的尸体,并在尸体身上发现过绸布。”
“整个海东县能穿得起绸布的人不多,参与祭祀的就只有杨光,所以才猜测是他。”
姜回没有说话,如今的蛛网查一个县城简直轻而易举,她给蛛网的指示一直都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所以能递到她面前来的消息,基本上都不会出错。
“不等了,直接动手。”
阿弟,你将海州境内我们的人都抽给存飞,郡尉那边我不放心,尽量不用。”
“存飞,那伙山贼的行踪找到么?”
单存飞一边笑得吊儿郎当,一边往姜归身边凑:“有小公子出手,摸清他们的行踪还不是易如反掌。”
“那伙人不多,只有两百人不到,给我一百人就能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言语中都是轻松,他有轻松的资本,姜回见状笑道:“那行,明日就动手吧,这样的人让她多活一息,本官都觉得恶心。”
这次行动没什么计划,毕竟他们人手就占了绝对的优势,直接打上门就行了,她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麻烦的是后续的事情。
她不知道这个杨光在季家的份量,也无法预料处理掉杨光以后的麻烦。
而且一个郡守还没资格直接杀一个县令,所以她只能将人捉来,将罪证递上去,等上面做决定,这中间的时间太长了,变数不定。
单存飞也看出了她的担忧,试探性的问:“可以直接将人杀了么?伪造成意外,比如死在抗击山贼的过程中。”
“他不配,他那种人渣死了也该背负骂名,怎么配得上因公殉职的名声呢?”
姜回的声音很冷,她不再是那个刚穿过来的没有反抗之力的姜回,这么多年走到这一步,她最大的隐患已经解决,还有什么可担忧得呢。
当晚半夜的时候,单存飞和姜归就带着人出发了,姜回看着相携而去的二人,心里也有些波动,她不是看不出单存飞的心思。
只是这个时代阶级之间的情爱尚且难以善终,更何况性别之间的鸿沟,更是为世人所不容。
可她也看着一点点的变得有血有肉的姜归,又不忍心插手阻止,顺其自然吧!
一路上单存飞心情很好,一直在不停地与身旁的人讲述这些日子他发现的趣事。
姜归听着,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别开眼睛,语气冰冷的说:“别说废话了,前面分路了。”
说着一拍马屁股,飞快的朝着岔路口跑去,走了一段距离过后,又扯着马转身,不自然的说了句:“你小心些。”
按照计划,他去抓杨光,单存飞去处理那伙山贼,蛛网的人基本都在海东县,只等他们过去就动手。
他们赶路的速度很快,赶到海平县衙时,天才亮没多久,姜归骑着高头大马在县衙门口堵着,让人去击鼓。
咚咚咚的鼓声吵得里面的人县衙里面的人心烦,也吸引了很多百姓前来围观。
而此时的杨光还沉浸在温柔乡中,轻娘轻手轻脚的在他耳边叫了几声,杨光不耐烦的嘟囔几声,翻身起床。
轻娘未着片缕,却十分自然的站起来给他穿衣服,待杨光出门以后她没有起身,而是躺回床上。
杨光一路叫骂着走到大堂,一眼就看见县衙的大门打开,门口乌泱泱的堵了一群人。
而县衙的衙役被压着跪在院子中间,姜归见正主来了,直接骑马入了大堂,杨光一脸惊惧,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县衙,来人啊!将这伙人拿下!”
杨光话音一落,从县衙的各个角落立刻涌出一批身着黑衣,手持长剑的人。
姜归俊美的脸上笑得开心:“真好,你自己叫出来了,就不用我们自己去找了。”
“动手!”
他身后的蛛网成员,动手十分利落,功夫也比这些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对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姜归自己也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眨眼间便到了杨光面前,杨光生得一副牛高马大的样子,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只得连连后退,想伺机逃跑,被姜归一脚踢翻,月白的鞋子踩在对方的脸上。
杨光恶狠狠的问:“你是姜回的人,你们凭什么抓本官!”
姜归脚下用力,一张脸也垮了下来,语气阴沉的说:“你这张臭嘴不配说我阿姐的名字。”
“过来将人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