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楼上的张伯伯搬走了。”周箎突然跑到厨房,跟秦寒舒说了这么一句。
张磊前几天就搬走了,临走前还去找过刘二翠,请求她帮着抚养月儿,说可以每个月给更多的抚养费用。
经过离婚这一遭,张磊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哪,感觉对刘二翠的愧疚挺重的,没想到临了却来这么一招。
直接让刘二翠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论怎样,只要扯到林月儿身上,他的心就看不到别人的难处和委屈。
刘二翠婚后艰难,本来已经有点怀疑离婚到底是对是错了,被这一下也搞得坚定起来。
离婚,再正确不过了。
张磊离开,林月儿再不愿,也只能跟着张磊走了,总不能回去跟赌鬼爸爸一起生活吧?
秦寒舒问周箎:“张伯伯是搬走了啊,你想说什么?”
周箎道:“那佩儿什么时候搬回来?”
周箎知道,夫妻离婚了就不能住在一起,佩儿是跟着妈妈的,所以要搬离家属院。
但他不知道,家属院只能军属才能住,佩儿是永远搬不回来了。
秦寒舒跟周箎细细解释了原因。
周箎听明白了,有些失落,跟着又问:“那佩儿搬到我们家来住不行吗?”
秦寒舒笑了,“你看咱们家,爸爸妈妈一个屋,你跟弟弟一个屋,就连小燕阿姨都睡在客厅里呢,佩儿来了住哪?”
也是啊......
周箎惆怅地叹了口气。
秦寒舒道:“对了,你以后别叫佩儿了,她妈妈给她改了个名字,叫佩佩,张佩佩。”
佩儿是按着月儿的名字取的,刘二翠觉得膈应,在给佩儿上户口的时候就改成了佩佩。
周箎倒不是很在意是佩儿还是佩佩,只是遗憾以后不能常常跟小伙伴见面了。
秦寒舒诧异问道:“没看出来你对佩佩的感情这么深厚啊?你以前不是都不爱跟她玩?”
周箎跟同龄人都玩不到一块去,只不过佩佩喜欢缠着周箎,所以两人看上去常在一块玩。
周箎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分开了没人吵我了,又觉得挺不习惯。”
秦寒舒安慰道:“没事,时间再长点你就习惯了。你要是想佩佩了,妈妈带你去二翠阿姨那玩。”
周箎想了想,摇头,“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周箎的性格就是这样,过于成熟,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有点心,但不多。
秦寒舒突然很想看这小子长大了谈恋爱。
最好是他爱人家,人家不爱他,求而不得,看你还能不能稳如泰山!
在过年前,马朝阳还来家里拜访了一下,带着一堆礼物,弄得秦寒舒怪不好意思的。
他却说:“都是给孩子买的,当舅舅的一点心意。”
秦寒舒:“舅舅?”
“是啊!”马朝阳嬉笑着道:“我是你娘家人,叫叔叔不好听,还是叫舅舅好。”
说着,还教孩子们改口。
周笙是会叫“舅舅”的,马朝阳一教就在那不停地喊,只是口齿不清。
秦寒舒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吧?”
说完,秦寒舒就心里一惊,她以前总在心里吐槽刘二翠范红霞她们总管别人结婚的事,现在自己竟然也开始了,难道是老了?
果然,马朝阳接着就嘲笑她:“我总结了,女同志一旦开始操心别人的个人问题,就是朝着中年妇女的道路上迈步了。不过你还好点,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秦寒舒闭了嘴巴,将介绍对象的话咽了回去。
“我之前谈过一个,家里介绍的,处了半年觉得合不来,就没继续。”
秦寒舒点头。
“对了,”马朝阳突然道:“前几天的报纸你看了?十一届三中全会。”
秦寒舒一顿,点点头,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起来。
“对内发展经济,对外开放。”马朝阳低声道:“我爸说,明年在江城要建一个合资公司,我想过来。”
马朝阳的爸是干什么的,秦寒舒没问过,但他的家庭肯定不简单,这个毋庸置疑。
“合资公司?”秦寒舒递给马朝阳一半橘子,“哪方面的?”
“食品吧,出口为主。”马朝阳叹气道:“在京城待久了烦,我妈又天天催我结婚,就想到江城来躲躲清静。”
秦寒舒笑道:“那可不一定能躲得了清静,江城不还有你舅舅?”
马朝阳一顿,耸肩道:“不管,反正是受不了我妈。”
马朝阳爱跟周笙玩儿,留下吃了晚饭才走的。
他走了后,秦寒舒还在想着从他这得到的信息。
合资企业有了,私人资本也就不会远了。
倒不是说秦寒舒多么迫切想做生意,她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经营什么。
但是,她账户上还躺着七十多万的钱呢。
这七十多万,这会看是一笔巨款,但没用。如果没有理财措施,过个十年二十年,就会大幅缩水。
她记得,上辈子空间爆炸的时候,刚跨过了千禧年,胡文文从红港买了条裙子,花了八千多块。
这是这个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七十多万不去动它,等到千禧年了能买几条裙子?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周维光走过来拍拍她。
秦寒舒无意识地答道:“裙子......”
“裙子?”周维光道:“大街上可没人穿裙子,我记得以前有,穿的那叫什么?什么吉?”
“布拉吉。”
周维光点头:“对,就这名儿。”
是啊,现在连裙子都还没人穿呢,怎么也得再过个一二年,才能考虑投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