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黄土高原扒火车来江城的盲流,来的时候没人知道,消失的时候同样不会引人注意。
除了租给胡文文小木屋的房东以外,没人知道胡文文消失了。
虽然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不少,只是人不见了,很可疑,但房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没打算做什么。
唯一还知道胡文文的人,便是秦寒舒。
霍振铎知道胡文文和秦寒舒的关系,也知道她们有矛盾,但他不清楚这个矛盾是何程度。
当霍振铎来找自己的时候,秦寒舒很清楚他是想试探自己。
说明胡文文已经完了。
秦寒舒索性开门见山道:“胡文文?呵,我跟她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她就算死了都跟我没关系。”
霍振铎眼皮一动,不知道秦寒舒这话有几分真。
秦寒舒装作不知道霍振铎目的,道:“关于她的情况,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以后别提这人了,晦气。”
说着,还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霍振铎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其实他倒也不怕秦寒舒追究胡文文的去向,那事办得干净利落,别说秦寒舒了,公安来了也找不到痕迹。
他只是有些担忧秦寒舒为了胡文文跟他生嫌隙。
茹梅可是把秦寒舒看成最好的朋友之一,生了嫌隙的话,他不好跟茹梅交代。
秦寒舒瞟了眼霍振铎,想问胡文文具体怎么样了,又不方便问。问了,霍振铎肯定也不会直接告诉她。
不过,霍振铎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
胡文文作死想用对付曹静的法子对付茹梅,无疑是在挖霍振铎的心肝。
不弄死她,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秦寒舒有种感觉,她这辈子应该不会再见到胡文文了。
***
临近寒假的时候,秦寒舒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一封信。
马朝阳寄来的。
秦寒舒刚来江城的头两年,跟马朝阳通过两封信,不过两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说,后来就渐渐没有联系了。
这回马朝阳的突然来信,说是放寒假要来江城,到时候约着一起吃个饭。
秦寒舒看了看马朝阳写信的时间,估摸着她也不用回信了。
“谁的来信?”
周维光在泡脚,见她坐在书桌旁看得认真,随口一问。
秦寒舒也随口一答,“马朝阳。”
登地一下,周维光脑子里的警钟就响了一下。
马朝阳他记得,也是在好湾村插过队的知青。
男的!
周维光轻咳一声,装作还是随口问道:“你们一直有联系啊?”
秦寒舒是真的随口一答:“是啊。”
周维光无意识地搓着脚盆里的两只大脚丫,心里瞎琢磨着。
她跟马朝阳的关系很好吗?他记得她跟所有知青的关系都是不远不近啊,怎么单单跟这个姓马的有联系,这么多年了,还在通信......
秦寒舒将信折好,塞进抽屉。
一转身,看到周维光还在泡,问:“水凉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加点热的?”
说着,便要去拿热水壶。
周维光没阻止。
秦寒舒让他把脚抬起来,开水倒进去,升腾起一片白雾。
周维光拉着她,“跟我一起泡?”
秦寒舒嫌弃拒绝,“你那臭脚丫子,自己泡吧。”
周维光遗憾地咂了咂嘴,他最喜欢老婆的两只小脚了,白白嫩嫩的,脚底板都几乎没什么老茧,看着就想啃一口。
心里这么惦记着,也就这么做了。
等到秦寒舒换一盆水自己泡脚时,周维光便自告奋勇要给老婆洗脚。
洗着洗着,冷不丁拿起来啃了一口。
痛倒不算太痛,不过把秦寒舒吓了一跳,不禁叫出了声。
顾燕很快出现在门口,关心地问道:“姐,咋了?”
门是开着的,顾燕一下就看到了周维光在给秦寒舒洗脚。
娘嘞!男人给女人洗脚,这在他们乡下要是传出去了,那男人得被人从初一嘲笑到十五。
幸好周维光的嘴已经离开了秦寒舒的脚,否则顾燕的世界观会更加颠覆。
秦寒舒笑道:“没事,你去忙吧。”
顾燕强忍着笑,点点头,道:“周笙有点闹腾,我带他下去散散步。”
秦寒舒叮嘱道:“在熄灯前要回来啊。”
顾燕应了。
秦寒舒扭回头,看到自己脚背上的牙印,恨得在周维光脸上踢了一脚,蹭了他一脸洗脚水。
倒不是她故意踢他脸,而是周维光是蹲着的,一脚出去刚好踢在脸上。
不管男人女人,被人用脚踢脸,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秦寒舒抬眼瞅了瞅周维光的脸色,想着他要是生气,她就赶紧溜之大吉,跟顾燕一起下楼散步。
周维光却出其不意,笑眯眯道:“再踢一脚。”
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反而提出了无礼的要求。
秦寒舒:“......”
秦寒舒索性满足他的要求。
半晌后,周维光激动得一个跃起扑过来,洗脚盆都翻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爱好?
今天的周维光跟以往有些不同,不知是因为先前被踢爽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格外过份,还非得弄出点动静来不可。
顾燕和周笙不在家,家里没别人了,秦寒舒想他快点结束,便满足了他......
完事后,男人突然道:“马朝阳在信里都跟你说什么了?”
啊?
秦寒舒差点没反应过来。
突然的,提马朝阳干什么?
秦寒舒看了眼周维光,见他半眯着眼,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在她背上拍着,一副悠闲样,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秦寒舒答道:“也没什么,就说寒假的时候要来江城,到时候见个面吃个饭。”
“哦......”
秦寒舒没有多想,她在感情方面本来就经验不多,周维光又特会装,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正在咕咚咕咚的冒酸水呢。
见面?吃饭?
有必要吗?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