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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元宵,就到了大学报道的日子。

秦寒舒的孕吐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在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时才会呕。

曹静过来,道:“我跟你一块走。”

秦寒舒:“你不上班啊?”

“今天请假一天,去帮我爸妈搬一下东西,他们要搬去我姐家住了。”

曹静接着便解释道:

“我爸不是退休了么,我姐老早就想让他们搬过去住了,只是怕婆婆不高兴。”

“年前的时候她婆婆人没了,这才提出来。”

“我爸本来是不太乐意的,可我妈想过去帮帮我姐,我姐和姐夫都有工作,一直以来对三个孩子养得都比较糙,我妈过去了,起码能做做饭给孩子们吃。”

“反正我姐夫家分的房子本来就挺大,住得下。”

秦寒舒点头,“也是。”

曹静突然一顿,然后道:“你不是说想申请学校宿舍?我看你也别申请了,住我娘家吧?”

“啊?”秦寒舒道:“这样不太好吧?”

曹静嗔道:“有什么不好的?先前我爸妈住着,我怕你不自在就没提,现在房子空了下来,正好你就可以住进去啊,江大就在我家隔壁,方便得很!”

这么一说,秦寒舒倒是心动了。

她住学校宿舍的打算,是退一步的选择,毕竟宿舍人多杂乱,不方便。

她的首要打算是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

不过租房子得看缘分,并不是想租就有的。

秦寒舒想了想,道:“得先问问伯父伯母吧?他们同意了才行啊。”

曹静失笑道:“他们肯定同意啊。”

曹静的话没错,老两口听了后二话不说就点头了。

曹母更是拉着秦寒舒的手道:“孩子,没关系,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睡静静的那间屋。”

秦寒舒笑道:“伯母,我知道您心好,但我还是不能白住的。我打算一个月给您十块钱的房租费,您一定得收。”

曹母像是被吓了一跳,“哎哟,我们是亲家,哪好收你的钱啊,不要不要!”

曹静也没想到秦寒舒会提给钱的话,道:“小舒,跟嫂子还客气什么?”

“嫂子,”秦寒舒捏了捏了曹静的手,“我不是在跟你客气。”

如果房子是曹静的,那她自然不用客气太多。

但房子是老两口的,而且李家那边还有个姐姐。

虽然大家人都很好,但毕竟关系已经隔了这么远了,她又不是只住几个月,而是常住四年。

还是给房租更好。

曹静明白了秦寒舒道意思,不再说什么。

但是老两口还是坚决不收钱。

最后秦寒舒道:“您收了钱,我住得也更自在啊。如果房租您不收,那我也不好意思搬进来了。”

没法子,曹母才做主收了房租,不过砍了一半,只让给五块钱。

秦寒舒想了想,同意了。

曹母当时就把自己的钥匙给了秦寒舒,还带她到家里四处转了转,熟悉了一下,还带她认识了一下邻居。

老两口过去大女儿家,只带了自己的个人用品,家里的一切已经蒙上了防尘的布。

这下秦寒舒住进来,曹母又立马将布给揭掉了。

秦寒舒还要去学校报道,将房子的事情定下之后,就走了。

报道的时间一共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学校里到处都是人。

校园里死寂了十年的空气,在此刻焕发出新的活力。

秦寒舒的专业是国际政治——学校都不是她自己填报的,专业自然就更不是了。

国际政治,一个不冷不热的专业,不过报道处跟大热的文学系挨在一块,对比就很强烈了。

报道完往校外走的时候,秦寒舒居然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王小刚?”秦寒舒拍了拍那人的后背,当人转过来时,她笑道:“真是你啊。”

王小刚咧开了嘴,“嫂子!”

秦寒舒问:“你考上江大了?”

王小刚点头,“是啊,文学系的。嫂子您也考上了?”

秦寒舒答:“我是国际政治系的。两个专业的报道处在一块,可能是人多吧,刚刚都没看见你。”

王小刚是去年退役的,当时周维光还挺舍不得,在家念了好几天。

这些年,王小刚时不时就来家里吃吃饭,帮帮忙,跟秦寒舒也是熟的。

没想到再见,他居然考上大学了。

秦寒舒笑道:“这下好了,你又回到了江城。有空去家里吃饭,看看老周,他还挺想你呢。”

王小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团长当初有留过我,可是我......在部队待了多年,有点想念自由了。”

对着秦寒舒就好像对着周维光,王小刚也没说场面话,而是掏心窝子。

秦寒舒表示理解,“现在的社会正处于变革时期,你又考上了大学,以后的路,你可以自由驰骋。”

王小刚又是憨憨一笑,“嫂子您还是那么会说话。”

秦寒舒道:“以后别叫我嫂子了,咱俩成了校友,你可以叫我同学,或者同志。”

王小刚点头道:“行!”

秦寒舒邀请了王小刚今天就去家里,但王小刚说宿舍的事情还没弄好,等弄好了,明天一定去。

明天和后天还是报道时间,大后天正式开学。

秦寒舒回去后便跟周维光说了这事。

周维光笑道:“这小子一向聪明,他能考上大学不奇怪。”

“谁又考上大学了?”家里的门大敞着,刘二翠站在门口问道。

秦寒舒道:“王小刚,就是老周以前那个公务员。”

刘二翠“哦”了一声,好像有点印象。

她并没多关注这事,而是扬了扬手里的篮子,“我去后山挖了好多野菜,你要不要?”

秦寒舒走过去,“好啊,留点明天包饺子吃。”

正好明天王小刚过来。

刘二翠分了一半出来,还问秦寒舒够不够。

“够了够了,这都有多的!”

刘二翠道:“再过阵子,香椿也该发了,到时候我再去弄些回来,给你炸着吃,你不就爱吃炸香椿嘛。”

去年刘二翠炸过,秦寒舒夸了句好吃,没想到她还记住了。

“妈妈,我饿啦——”楼道里响起了佩儿的喊声。

孩子们在外面玩饿了,回家找饭吃来了。

刘二翠忙道:“妈这就回去做饭。”然后急匆匆上楼了。

秦寒舒看着跟佩儿一起上来的周篪,问:“你饿不饿?”

周篪点头,“一点饿。”

秦寒舒也转身进了厨房,“晚上吃酸汤面。”

周篪跟过来,道:“今天在家属院外面,我看到林月儿跟一个陌生的大人在一起说话。”

“陌生的大人?”秦寒舒转过身,不解。

周篪道:“一个男大人,年纪跟佩儿爸爸差不多吧,我听见他问林月儿要钱呢。”

一个大人问小孩要钱?

秦寒舒下意识认为会不会是坏人,但接着就否认了。坏人不会跑到部队家属院门口干坏事,门口的站岗的士兵又不是摆设。

那,是林月儿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