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像是终于找到出路。
“我跟牛全根是夫妻关系,我们在一个房间不犯法吧?!”
这么明显的谎话,农场的人自然是不会信的。
小曾道:“你说你们是夫妻,你怎么证明?结婚证呢?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在我们农场的招待所乱搞啊!”
赵茹一边哀求地看着牛全根,一边道:“我跟全根大哥刚办了酒席,还没来得及登记。我们可以回大队,让大队开介绍信证明!”
牛全根还是懵的,被赵茹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他这条件,不说城里来的赵知青了,就是队上的那几个小寡妇都瞧不上。
他又不蠢,自然明白赵茹打的是什么主意。
跟他是夫妻关系,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会开门进了他的屋。更重要的是,他们成了夫妻,那赵茹就真正是好湾村大队的人了,只要他牛全根出面求情,队上就会尽力保她。
她说不定都能完全摆脱今天的事的影响。
能白得一个婆姨,牛全根当然是高兴的,可他也没被这份高兴冲昏头——赵茹不是真心跟她,将来一有机会说不定就会跑。
而且,赵茹先前还那么嫌恶他,他何必上赶着帮她这个忙呢。
赵茹见牛全根不吭声,急了,“全根大哥......”
女知青可怜又无助地望着他,牛全根那颗衡量利弊的心,到底还是软了。
他咬咬牙,对着农场的人道:“是,我们已经摆完酒了,打算挑个好日子再去登记嘞。我天亮了就立马回大队开介绍信,再给你们送过来。”
赵茹的心瞬间落地。
保卫科长虽然不信赵茹和牛全根演的这一出,不过也犯不着再揪着不放。
反正那女知青为了减轻罪名,都愿意嫁给一个连裤子都穿不起的庄稼汉。
保卫科长带走了胡文文和赵茹。
临走时,赵茹殷殷地望着牛全根,“你明天要尽快带着介绍信回来,我等你,全根大哥......”
为了讨好,赵茹的语调极尽柔情,牛全根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不由开始幻想,或许赵茹能安心跟他过日子呢......
牛全根并没等到天亮,而是等赵茹被带走后就动身回大队了。
他对秦寒舒道:“秦知青,我先回去开介绍信,你们睡觉休息,明天等我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回大队。”
说完,就着急忙慌走了。
张抗美和林之恒这才上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寒舒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胡文文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没想到现在长大了,她抢不到了,就开始偷。”
张抗美啧啧道:“那你父母都不管吗?任由她欺负你?”
林之恒也同情地看着秦寒舒。
秦寒舒苦笑了下。
张抗美叹了口气,拍了拍秦寒舒的肩膀道:“有什么样的家庭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但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立起来,不被人欺负了。”
这话说得太过感同身受,秦寒舒疑惑地看向张抗美。
张抗美解释道:“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妈去了南方,我爸再娶,生了个儿子就不管我了,我小时候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秦寒舒默默地拉着张抗美的手,两人往楼上房间走去。
这会才过凌晨,还能睡几个小时。
***
胡文文偷东西的事定了案。
胡文文是主谋,赵茹是帮凶。
虽然没有人赃俱获,但如今的时局紧张,一个人在道德品行和思想觉悟上,是经不起一丁点风吹草动的。
胡文文和赵茹被批了三天。
秦寒舒作为当事人,得留下来,写材料交代事情的完整经过,还要参与被批的过程。
张抗美和林之恒也暂时没有回去,陪着秦寒舒。
牛全根则在等赵茹。
牛全根回好湾村大队,带回来了能够证明他跟赵茹是夫妻的介绍信,但赵茹还是要跟着胡文文一块被批。
不过赵茹也就受这三天的罪,三天过后,她就能被牛全根带回去。
至于胡文文,以后在农场便不是知青的身份,而是要搬出知青宿舍,去接受劳动改造了。
秦寒舒暂时没再管胡文文,跟着其他人回了好湾村。
一路上,赵茹的精神都很恍惚,像是还没从前两天的情境里回过神来。
也是啊,那样的场面,秦寒舒旁观着都觉得瘆人,哪那么容易恢复精神。
不过赵茹选择跟牛全根结婚,倒也成功让自己脱离了苦海。
牛全根家穷,牛会计认识的人也多,底气十足。农场那边秉着工农团结的精神,让牛全根将赵茹保了出来。
否则,赵茹就得跟胡文文一样,留在农场改造了。
不过,经了这么一遭,牛全根也不会甘心再放开赵茹。
回去后,牛家就真的摆了酒,将赵茹娶进了门。
没过几天,牛全根还拉着赵茹去县里登了记。
两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