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芙蓉和仙女三大湖泊的大妖统领被玄龟丞相散发出的威压,压得瘫软在地,连连告饶道:“我等失言,还望龙太子恕罪。”
“好,良禽择木而栖,好妖择龙而事。”
龙太子大手一挥,道:“龟丞相,收了你的法力,免得将他们三个活活吓死。”
龙太子声音不大,但玄龟老者却俯首听命,立刻将狂暴的气息收敛入体内,三位大妖统领这才感觉浑身一松,此时才发觉冒了一身的冷汗。
三位大妖统领心有余悸,再不敢生出半分不敬,想不到龙太子麾下竟有这样一尊修为绝世的高手,与河伯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三位统领快快起身,本太子以后还要多多仗你们为我打江山。”
龙太子对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将他们全都搀扶起来,又命人抬来一张石桌,端来香茗美酒,美味佳肴,令他们三个受宠若惊。
旋即,方腾、龙太子、龟丞相、帝王虾也纷纷落座,共同商议大事。
方腾看向三位大妖统领,道:“现如今通幽河九大湖泊,我们已经占据四个,不知可否将其他五大湖泊的统领也收为党羽?”
三位大妖闻言,连忙摇头道:“万万不可,其他五大湖泊的大妖统领,都是追随河伯上千年的心腹,招揽他们几乎不可能,反而还会打草惊蛇惊动河伯。”
龙太子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在河伯大婚时动手了,我们有心算无心,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三位大妖统领心头狂震,龙太子野心勃勃,实在太疯狂了,居然想要在河伯大婚之际动手抢夺这片水域的统治权。
芙蓉湖统领花瓣上浮现一张精致的女子面孔,道:“太子,那河伯坐镇通幽河上千年,麾下兵多将广,在西陵魔域的人脉也很广大,他大婚之际,还会有许多修炼界的人族高手前来道喜,他们若是出手干预,我们的胜算很小。”
闻言,龙太子心中也没了主意,面带询问的看向方腾。
方腾端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笑道:“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测。人族武修与河伯交情好,是因为利益使然,倘若没有利益可图,他们岂会趟这趟浑水,卷入水族的纷争中。”
仙女湖统领道:“话虽如此,但我听闻那河伯即将迎娶的新娘子也很有背景,是红衣魔宗的核心弟子。”
“红衣魔宗的弟子?”
方腾不禁愕然,此行前来西陵魔域,还真是和红衣魔宗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过他也并未多想,即便新娘子是红衣魔宗的核心弟子,红衣魔宗也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弟子卷入纷争。
彼时,石顶天带着一双儿女来到澜庭湖水底墓,看到亡妻棺墓被撬,那件戮魂幡陪葬品也不翼而飞,当即气得仰天怒啸。
“牧阳枭,你这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我石顶天将你视为至交好友,你却为了一杆戮魂幡,盗我亡妻的水底墓。我石老魔今日立誓,必将摘下你的人头,来祭奠我亡妻。”
石瑶也恨声道:“父亲,那个通幽河的河伯也不是好东西,正是他帮牧阳枭推演出了我娘水底墓的确切位置。”
石顶天冷哼道:“放心,待我将你娘装进玄天冰魄棺中,再重新布下两重封印结界,第一个先去通幽河大开杀戒。”
一个月后,河伯大婚如期举行,十万顷通幽河水域之畔,挂满了红绸丝带,宽阔的河面中央凭空出现一个百亩大小的岛屿,一条由绚丽宝石搭建的七彩虹桥,从河岸延伸到小岛之上,长达数十里,可谓奢侈至极。
河伯将要在今日大婚的消息,在整个西陵魔域也是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不过此时西陵魔域的七大魔宗,正在积极备战仙魔大战,魔宗的高层人物无暇来参加河伯婚礼,但也派了护法使者前来道喜。
不论是方圆十几万顷水域的生灵,还是西陵魔域的各大势力,全都备上厚礼,前来参加河伯大婚,但见通幽河畔,人影如织,宾客如云,可谓是西陵魔域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河伯这老东西强征暴敛这么多水中宝石、玛瑙,搭成七彩长虹桥壮门面,真是穷奢极欲,肤浅至极。”
方腾和龙太子、龟丞相和帝王虾等人,也混在人群中,踏上宝石铺就的七彩虹桥朝河心的小岛行去。
龙太子看到河伯大婚极尽奢侈,忍不住肝火大动,低声咒骂起来。
方腾笑道:“地低成海,人低成王.圣者无名,大者无形。立如眠鹰,行如病虎,贵而不显。”
就好比参天的竹子:“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这河伯显然就是个狗窝里藏不住白馒头的货色。”
他们一行人走过数十里虹桥,登上了河心小岛。
小岛之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白雾氤氲,宛若人间仙境。
还有许多俏丽的水族少女端着水晶托盘,托盘之中都是罕见的海鲜食材和金风玉液。
龙太子此刻化成了一位白衣少年,他伸手从侍女托盘中拿起一块生鱼片放进嘴里品尝。
他一边猛嚼生鱼片,一边咒骂:“天杀的河伯,金枪鱼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居然还将它们做成生鱼片,这和杀鸡取卵,涸泽而渔有什么分别。身为这片水域的霸主,居然不懂得生态平衡,真是可恶。”
“方公子,没想到你也来了。”
一阵香风袭来,石瑶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灰狗。
方腾神情有些惊讶,他和龙太子来参加河伯婚礼,都有着各自的目的,龙太子是想要干掉河伯,接管通幽河水域。
而方腾则是想弄清楚河伯手里到底有没有千年照古镜。
他怎么也没想到,石瑶竟也跑来参加河伯大婚,他皱眉道:“你这小魔女怎么也来了?”
石瑶一头齐肩短发被风吹起,将她衬托的明艳动人,她莞尔一笑道:“河伯大婚,我们当然是来砸场子的。”
“这么巧?我们也是来砸场子的。”龙太子自方腾头发间探出头来,对石瑶露出一个龙式微笑。
石瑶被龙太子逗笑,道:“我爹和我弟弟也来了,不过我爹在西陵魔域名头很响,他不想太过招摇,所以还没露面。”
“石老魔,哦不,石前辈也来了?”
听闻这个消息,方腾心中大定,本来他们要和河伯开战,胜负还在五五之间,但现在若是多了石顶天这个强援,胜算会更大。
这时,小乌鸦盯着石瑶怀里的小灰狗,好奇道:“这狗怎么被烧焦了?狗肉可真香。”
经它这么一说,方腾也才注意到石瑶怀中的小灰狗,除了狗头之外,身上的皮毛多处被烧焦,留下触目惊心的烫痕,这只狗似乎经历了大火的洗礼,外表被烧得十分丑陋,此刻还在石瑶怀里瑟瑟发抖。
石瑶解释道:“我们刚才过来时,有几个虾兵蟹将准备将这只小灰狗架在火上烤,给宾客做狗肉大餐,我看它可怜,所以将它救了下来。”
对于小灰狗的遭遇,方腾有些同情,但弱肉强食的世界本就如此,就像人族会捕鱼吃虾,水中精怪也吃人一样,没有绝对的善与恶。
“河伯的新娘子来了。”
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岛外围传来一阵哗然。
紧接着连绵的炮竹声响起,漫天花瓣自空中纷扬而下,但见虹桥之上,四位魔宗大力士抬着一顶纯金的花轿,在众多宾客的欢呼和掌声中徐徐踏上小岛。
小岛上的众多宾客全都侧目而视,成千上万的目光都落在了金色花轿之上,想一睹河伯新娘子的芳容。
当金色花轿自方腾几人面前经过时,龙太子忽然张嘴打了个哈欠,顿时掀起一阵狂风,花轿帘布被吹的掀开,雕龙绣凤的红盖头也被掀开,露出了一位身穿凤冠霞帔,花容月貌的女子。
“上官海棠。”
看到这位新娘子,石瑶忍不住惊呼出声,美眸之中满是错愕和震惊。
怎么回事?两个多月前,在无量山上官海棠就与方腾定下了婚约,怎么莫名其妙的成了河伯的新娘子。
端坐在花轿中的上官海棠,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立刻又掀开花轿窗帘,朝外看来,正好看到方腾、石瑶几人。
“先停一下。”
上官海棠轻声开口,四位魔宗大力士立刻顿住脚步。
上官海棠身着凤冠霞帔,唇若涂丹,比以往还有美艳几分,她的目光看向方腾,以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口吻道:“你怎么来了?上次你我之间的婚约都是口头约定,算不得数,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毫无身份地位和背景,将来注定成就有限,根本配不上我。”
方腾不以为意的笑道:“原来你就是河伯的新娘子,不过我真诚的劝你一句,最好别嫁给河伯,否则你会后悔的。”
方腾说的是实话,此番河伯的婚礼,定然会有一番腥风血雨,到时候河伯若是不幸被打死了,上官海棠年纪轻轻就得丧偶守寡,岂不十分可怜。
他对上官海棠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想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上官海棠目露轻蔑的笑道:“谁不知道河伯在西陵魔域是呼风唤雨的一方巨擘,我能成为他的女人,是我的荣幸,又岂会后悔。今天是我和河伯大婚的日子,我警告你别闹事,否则我可不会念旧情。”
石瑶听的胸脯剧烈起伏,鸣不平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朝三暮四?背弃婚约,另嫁他人?”
“师妹难道没听过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么?”
上官海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冷笑道:“与荣华富贵相比,儿女情长又算的了什么?石瑶师妹还是省省吧,一个野小子而已,你这么上心,尽可拿去,反正我上官海棠看不上。”
言罢,上官海棠放下帘布,四名魔宗大力士再度抬着花轿向前行去。
“这女人水性杨花,真是可恶。”
石瑶气得怒不可遏,心中又觉得对方腾有愧,毕竟这桩婚事是她父亲石顶天为方腾一手操办的,到头来却伤到了方腾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