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夜担心她,连玉玺都顾不上了,直接便要跑到夏婉瑜身边去扶她。
夏婉瑜却像前抢了一步,喊道:“玉玺。”
楚惜北和萧北景两人却已经交了一次手,掌风一荡,玉玺又飞了出去。
这次被高高挑飞在了空中,此时却已经没有再去管它了。
楚惜北一次未得手,又欺身而上,手中蓄力一掌击向萧北景。
萧北景扯起一个笑,不退反进,与楚惜北对了一掌,他声音很低,听起来漫不经心:“又没有死,这么心急?”
楚惜北凤眸愈发的冰冷,下一掌更用力了。
宫离夜想去看夏婉瑜的伤势,夏婉瑜的目光却紧紧落在玉玺上,又想过去夺。
宫离夜拦下她,道:“我去。”
夏婉瑜这才后退到吴越众人之中。她喉咙中依旧有腥甜的味道,面上却平静专注地盯着战局,仿佛未曾受伤一样。
宫离夜想去夺玉玺,楚惜北和萧北景两人当然不会让他拿到。
两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劲气飞去,又击飞了玉玺。宫离夜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再去追玉玺,而是长剑出鞘,直指萧北景。
楚惜北连停顿的瞬间都没有,也直奔萧北景而去。
萧北景漫不经心的样子稍稍收敛一些,却依旧在笑:“这么欺负人?”
说话间,他避开了宫离夜的长剑,想横扫一掌逼退宫离夜,却因为楚惜北的攻势不得不向后退去。
如影随行的,却是宫离夜的长剑,他只能再向后退。
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真是麻烦,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想到。
初逸辰猛然向前踏了一步,想上去帮忙却又深知自己不仅插不上手,还可能给萧北景帮倒忙。
楚惜颜看着三人的交手,低声嘟囔道:“……太欺负人了吧?”弄得她连不出手都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初逸辰就感觉身边有一道虚影掠了出去。
“太子妃……殿下?”
楚惜北紧逼着萧北景,心思却仍分了一半在玉玺上,感觉有人想去夺玉玺,立刻反身去阻止。
他一转头便看了个清楚,飞掠出来的人竟然是楚惜颜。
她会武?楚惜北来不及深想,身形跃过去,手中的招式便已经打了出去,是云生结海的杀招。
打出去的一瞬,他便皱了皱眉。萧北景没有拦他,云生结海的杀招打在楚惜颜身上,不大好收场。
只是招式已经用老,没办法就这么收手。
楚惜颜却连看都没看他,目光盯着那方玉玺,素手轻轻一探,将玉玺抓在了手里。
她还在心底赞叹了一声,玉质细腻,真是块好玉。
然后她反手对上了楚惜北的杀招,云生结海的内力落在了她的掌中,却被震得向外一荡。
楚惜颜握着玉玺,从空中轻轻落在地上。她手中把玩着玉玺,对着错愕的楚惜北一笑。
云生结海是纪商歌创的秘籍,楚惜颜对这位武学天才所创的武学十分感兴趣,曾经花了心思研究。阁中也有人在练云生结海,虽然远不如楚惜北的境界,但也可做个参考。刚刚那一招,算是她作弊了,才能接得如此轻松。
楚惜颜站在场中,托着那枚玉玺,笑道:“玉玺在我手上,云州是不是要归我?”
众人被这一番变故惊得说不出来。
只有萧北景从宫离夜的攻势中摆脱出来,笑道:“归你了。”
楚惜颜斜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顺手将玉玺抛给了他:“我要云州有什么用?”
萧北景接住玉玺,无奈地笑了笑。
楚惜北这时候才盯着她道:“你不是云清。”
楚惜颜停下来,回头望了他一眼:“太子殿下说笑了。”
楚惜北却坚持道:“你不是云清,云清是不会武功的。她自幼长在宫中,受得是皇室公主该受的教养,她绝不可能会武。”
楚惜颜似笑非笑地回道:“我不是云清,那我是谁?”
她易容成过许多人,还头一次有人说她不是她自己。
楚惜北道:“这就要问北梁太子了。”
楚惜颜摸了摸下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被北梁换了人?”
“倒也说得通,云清公主嫁到北梁之后,在北梁惨遭杀害,然后北梁用其他人代替了云清公主,装成云清公主尚在世的样子……”
楚惜颜一边说一边击了击掌:“话本故事都是这么写的吧?”
“可惜不是。”她敛了笑意说道。
她往夏婉瑜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肃王妃是怎么会习武的,我就是怎么会习武的。”
楚惜北冷笑了一声:“母后可不是江湖人士。”
楚惜颜挑了挑唇角道:“我可不是说我的武功是母后身边的侍女教的,作为一个同样没人过问的公主,我在自己的宫中习武也是有可能的吧?”
“即使是宫规也没说不许公主习武吗?”她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想北梁众人的方向走过去。“太子殿下与其怀疑我,不如去查一查肃王妃在夏家的十几年里究竟有没有练过武。”
她意味深长地与夏婉瑜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北梁的众人中站定。
她还侧头对初逸辰笑道:“怎么样,满意了吗?”
初逸辰一脸肃然,低头拱手道:“多谢太子妃殿下出手。”
“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你们太子。”她道。
她还有闲心同人说笑,夏婉瑜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惜颜知道!她知道原本的夏婉瑜没习过武,她是怎么知道的?
夏婉瑜知道自己之前编的理由错漏百出,但她确实有武功在身,也是真正的“夏婉瑜”,谁都不能指着她说她不是夏婉瑜。比起相信她不是夏婉瑜,他们更愿意相信她是在夏家后院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
但要是真有人查起来就会发现,之前的夏婉瑜的确没习过武。
夏婉瑜的眼神黯了黯,看来回去要清理一下夏家的知情人了。她日后的计划还要借靠夏家,不能让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她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决定,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楚惜颜。她心中清楚,她之前是被楚惜颜骗了,她根本不是懵懂无措的远嫁公主,之前答应她的事情也是骗她的。
夏婉瑜按了按还有些疼痛的胸口,疼痛的感觉清晰无比。还没有人能这么耍她,这笔账她迟早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