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连忙碌了整整九天,总算将还存活着的人统统都送走了。
当然也有几个宁死不肯离开的,时间紧迫,他们也不再勉强。
“父亲,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沈青州站在山门前,对于未来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这个从出生起就生活的地方。
沈记怀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伸手揽过他的肩膀。
“先去投靠我们的一位远亲,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沈掌门最后回头看了眼无境宗,该做的事情他们已经做完,剩下的事情也不是靠他们几个人能办到的。
沈记怀和沈青州对视了一眼,他们可从没听父亲说过有什么远亲,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远亲?
不过此刻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除了路星燃和时熠,其他人使用的依旧是飞行符。
“时熠,你也要跟我们一块去吗?”
路星燃看着无境宗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
要离开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这让路星燃有点儿不舍。
时熠垂下眼眸,低声问:“如果我让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路星燃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不想离开师兄和师尊他们。”
对路星燃来说,无境宗的人对他来说,才是更为熟悉的人,而时熠只是一个刚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人。
“你看,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只能跟你走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时熠听到路星燃的回答还是有些失落,但这份失落被他掩藏的很好。
“你要一直跟着我?”
“不可以吗?哥哥。”
时熠抬起来眼眸,路星燃看到了时熠眼中的神色,怯生生的,就像一个怕被家长抛弃的孩子。
路星燃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拒绝时熠,只要时熠的一个眼神,他就会心软,好像两人已经相识了很久。
“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你也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这样一直跟着我不闷吗?”
路星燃的话,让时熠眼中的神色变换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远方,“有些事确实是我必须要去做的,曾经你说要陪我一起的,可你忘记了,这样也好。”
“是什么事?”时熠这话说一半的,激起了路星燃的好奇心。
“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时熠却没有满足路星燃好奇心的意思,留下了这么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几人往南飞行,飞行了大概两个时辰,直至到了一座看上去较为繁华热闹的小镇,众人才停止了继续飞行。
“父亲,我们这是到了?”
沈青州快走两步跟上沈掌门,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小镇,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非常的陌生。
“嗯,哪里就是我们要去地方,今日先在小镇休息一日,明日再登门拜访。”
沈掌门伸手一指,众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路星燃只能看到连绵起伏,高耸如云的山峰,莫非师尊的远亲住在这深山里面。
不过这地方,总觉得有些眼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路星燃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扭曲的画面,不等他再多想,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伴随而来的是晕眩感。
时熠伸手扶住路星燃摇摇欲坠的身形,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只有时熠立刻就发现了路星燃的不对劲。
“我没事,刚刚有些头晕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路星燃的头痛症状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不过说话之间,已经缓解了不少。
时熠显然并不相信,沉着一张脸看着路星燃一言不发。
“好了,我说实话。”路星燃做投降状,时熠不笑的样子,还真的有些令他犯怂。
路星燃怕其他人知道了担心,特意压低声音继续说:“其实真没什么事,大概是我之前磕破头的后遗症,过度用脑子想事情,就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我不去想失忆之前的事情,那就一点事都没有。”
他这情况治不好,沈记怀为了救活他,已经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和丹药,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继续让他们操心。
“我只告诉你,你可别告诉他们。”路星燃对着时熠眨眨眼,继续小声的说道。
时熠迎着路星燃的笑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几人在镇上选择了一家较为干净宽敞的客栈住下,这回总算是一人一间房了。
路星燃松了一口气,他和时熠在无境宗的这几日都是睡一间房一张床的。
虽然说和时熠睡一块,并没有让他失眠的情况发生,甚至可以说是一觉睡到天亮,睡眠质量别提有多好。
可架不住他的睡相实在是太差了,每天不是从时熠的怀里醒来的,就是从人家身上醒来的。
不得不说,时熠脾气实在是太好了,换做是他,非得一脚把人踹下床不可。
路星燃洗漱完,刚刚准备躺下休息,门外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他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时熠站在门外。
“时熠。”
路星燃将时熠让进屋中,又重新关上门。
两人对立而坐在桌前,路星燃伸手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说实在话,他现在挺困的,困的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时熠,找我有什么事吗?”说话间,路星燃捂着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路星燃此刻穿着一件内衫,内衫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原本束起的长发披散着,精巧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在黑发之下若隐若现,偶尔抬手之间,还能看到露出的那截白细的腰肢。
而路星燃全然不知自己时刻的样子有多诱人,还在用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时熠。
时熠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摆,制止了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他强装镇定的说出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我想为你治伤。”
“治伤?”
“对,你之前受的伤。”
路星燃说道:“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只是失忆了,记忆是没办法治疗的。”
“我想为你治伤。”
时熠如此坚持,路星燃也不再阻止,想来他以为自己是伤未愈,才会一直没能恢复记忆。
才会执拗的想治好自己的伤,让自己想起过往的事,记起他。
可时熠注定是要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