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人向来如此,尤其对于商玉宽和韦夫人更是恨的牙痒痒。
本来她今日是打算过来给顾老夫人请安的,谁知竟撞见了商玉宽和韦夫人离去的身影,这才进门来问。
不问不知道,他们夫妻倒是会打算盘。
“拿将军府的脸面去充国公府的面子,他们也想得出来?”
顾老夫人倒是淡定,看着邢夫人骂的兴起,笑笑就让秦嬷嬷给她上了杯茶。
“消消气吧,大早上的为那样的人动怒不值当。”
若非为着商知平他们,顾老夫人早就和商家划清界线。
如今之所以还能忍着这口气,说白了也是有所“图”。
商玉宽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国公爷的位置该是谁的就应是谁的,便是如今商霁已经靠自己挣了大好的前程。
也不影响他仍旧要继任国公爷一职。
唯有这样,顾氏夫人所出的孩子们日后才能有所依靠。
这一点,顾老夫人想的也很明白。
不过,韦氏上门的举动着实恶心到顾老夫人了,所以她也没打算闲着。
于是就对秦嬷嬷吩咐道。
“你去告诉少虞,就说我大早上的被国公爷和韦夫人惊吓而撅,如今病得厉害,若是他们还想要过些清净日子就少来我老婆子眼前晃,否则,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他商玉宽承受得住的。”
“是,老夫人。”
秦嬷嬷得了指令,自然就奔着熙棠院而去。
倒是邢夫人一脸的畅快。
“当初韦夫人打的就是要以孝压身,不许他们离开的主意,现在也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孝字当头不可违。”
听到这里,顾老夫人淡笑了一声。
熙棠院中,商霁和杜景宜正在用膳,就听到秦嬷嬷求见。
这让夫妇二人都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让人请了她进门。
秦嬷嬷也是口齿伶俐之人,赶着就把早上发生的一切以及顾老夫人的交代都说了出来。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决不让韦氏的人入将军府。”
商霁听了这话,眼神里都能冻死个人了。
他的父亲什么性子,他还是了解的,若没有韦夫人在背后撺掇,定然不会上门来走这么一趟。
倒是杜景宜想了想,便对着秦嬷嬷说道。
“外祖母考虑周到,既然被惊吓而撅,那自然是要多请几位名医来给看看的,尤其是宫里头的王医正,他老来看过的病症,自无人敢多嘴多舌。”
知道了郭皇后与顾家的过往后,杜景宜明白,无论何时何地,郭皇后一定都是偏帮顾家的。
而顾老夫人“有难”,她也一定会出手相助。
果然,听了她的话后,商霁立刻就唤了罗原进门,开口就吩咐道。
“备马,我要进宫一趟,亲自去请王医正来给外祖母看病!”
“是!将军!”
都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谁也不会比谁笨。
商霁此番大张旗鼓的去接顾老夫人,所以又去宫里叩求圣恩要王医正给顾老夫人治病。
因此,顾老夫人还没在众人眼前出现呢,这名声都是“远播”了,人人都在想是不是顾老夫人年岁大了,舟车劳顿的厉害,所以才会如此。
可没多久,国公爷和韦夫人上门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最麻烦的是,他们一走,顾老夫人就病倒了。
再夹杂上顾家商家韦家的那些风流韵事和前些日子东苑被烧的事情,不少人就沸沸扬扬的开始四下传了起来。
有说商玉宽上门耀武扬威的,有说韦夫人故意去恶心顾老夫人的,还有人说二者上门去逼迫商霁夫妇,顾老夫人维护孙儿孙媳这才病倒的。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纷飞流言让国公府本来就脆弱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连带着韦家和福王府也被编排了进去。
正当韦夫人在外面着急灭火,澄清事实的时候,杜景宜倒是悠闲自在,带着顾老夫人,两位舅母和姨母大嫂她们,就一并在后山欣赏雪堆之景。
若是往年,只怕还堆不起来。
可今年的随安城,冬雪下得又多又大,所以几位北地的师傅也是有了用武之地。
既用了模子,也用了雕工。
奔驰的骏马,活灵活现的展翅雄鹰,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型,远远一看竟似是真的般。
看得大家都眼花缭乱,十分的惊叹。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以为雪之柔软什么都做不成呢,没想到竟然可以堆成这么多的样子,师傅们的手艺还真是绝了!”
开口的是四舅母,她一向心直口快。
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因此她说好,便是真的觉着好才会如此夸赞。
顾老夫人瞧了也觉着不错。
同样是寒冬腊月,从前在策州的时候,她们只觉日子难熬。
现在看下来,却觉得冬日也有冬日的意趣。
随后就对着杜景宜说道。
“还是你脑子灵,这样的法子也想得到,倒是可以让随安城里的这些土包子们涨涨见识了。”
她开口,众人就笑出了声。
其实此话也没错,随安城里头的这些贵人,看着一个个的身份比谁都金贵。
可若真是论起来,见识未必有多少。
日日都待在随安城里头,见来见去的不过也就是那些东西罢了。
“我觉得大伯母说的不错,别说旁人,我瞧了也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了呢。”
邢夫人在一旁打趣自己说道。
杜景宜此刻表现的倒是谦卑,对着顾老夫人等人就解释说道。
“不过是北地的一些民间玩乐罢了,也就是给大家逗个趣,解个闷什么的,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你就别自谦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四舅母我从不说假话的。”
听到四舅母如此说,杜景宜也就没有再多言。
反而是对着三舅母说道。
“可惜琅表妹还在病中,不然那处的冰雕兔子倒是好看,我听说她属兔,特意让师傅们给做了一个。”
众人将都扭转过去,一看果然是惟妙惟肖。
地上似乎还有草在给它吃着呢!
三舅母面露一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
“无妨,过两日看也一样。”
杜景宜笑着点点头,应下了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