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倒是好。”
不过商霁却也觉得很对。
厨娘好找,但如丹若这般手艺出神入化的可就难寻了。
所以,不能“放过”。
吃饱喝足以后,二人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否则就这么一直等着消息传来,也太枯燥了些。
于是二人就开始对棋。
都不是什么好棋艺,但棋品还不算差。
只不过偶尔杜景宜会耍赖的反悔几步棋罢了,商霁也知她是在玩笑,所以并不介意。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天色就愈发大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
云锦院的等着听国公爷重伤而回的消息,东苑的等着看隔壁的笑话,整个国公府里头,什么也不清楚的,只有北苑的三房一家。
商三郎和三郎媳妇如今正在商量着事情。
“入冬以后,别说是咱们了,就是伺候的丫鬟连件冬衣都没有添,我几次三番的想要去看看韦夫人都被拦下了,夫君,这国公府怕是待不长久了。”
虽说他们的例银还是照常给着,但除了例银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从前还能借口各种各样的事情,从中馈里头支一些,亦或者是去韦夫人面前哭哭穷,让她指缝里头漏点银子出来使使。
可现在,云锦院摆明了不想管。
从前六娘送来的银票,又在二郎媳妇手里头攥着。
她便是有胆子要,也没胆子开口。
与妯娌相处这么些年,她还是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的。
这种时候,谁不想自保。
因此,只能跟自家夫君说说了。
商三郎听了以后,也是拧了眉头,而后才吩咐说道。
“若是家里的开支不够用了,就从我的用度里头扣吧,反正我在外头吃喝什么的也大多是旁人请客,节约点能过下去的。”
“夫君说什么胡话呢,如今正是你结交贵人的时候,怎么可以省你的用度?好在平日里我也攒了些体己钱,支撑个半年一年的还行,但是开春以后就有些麻烦了。”
“孩子们的束修,还有学女红要废的料子和阵线,都得备上了。”
三郎媳妇能生,是有二子二女的好福气。
但这份好福气落在眼前,则是一文钱逼死一个英雄汉的情景。
她其实也是有嫁妆的,只不过她那点嫁妆还要留在以后给四个孩子分,现在就动用,多少有些不值当。
因此,才会这般的愁眉苦脸。
三郎想了想,就安慰起自己夫人说道。
“我这几日没多少事,就去跟朋友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年关在即,若是路子寻对了,咱们也能赚上一小笔,明年的开销也就不费心了。”
商三郎跟商二郎比起来,还是很有进步之心的。
听到他如此说,三郎媳妇自然高兴。
不过还是提了一嘴。
“过些日子这东苑的人就都要搬走了,大约会剩下不少的家具,这两日上我抽空去看看六弟妹,她那样的富贵,便是随便留些什么物件也是值钱的,到时候我就送去当了,也能换做银子使。”
三郎虽然有些骨气,但并不多。
否则也不会一直跟家人住在这里了,所以听到夫人如此提议,也不觉面红。
点点头就说道。
“行,听你安排就是。”
夫妇二人倒是齐心协力,可云锦院里头早就同床异梦的韦夫人,此刻可是心绪有些不宁。
这一大早上的起来,她这胸口就跟堵了什么似的。
一直都不熨贴。
本来就是她亲自安排的刺杀,但总觉得事到此刻有些心慌。
倒也不是心疼国公爷要被刺,只是隐约觉得此事未必能如此顺理成章。
果不其然,香炉中的焚香还断断续续的燃着。
这外头就闹腾起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国公爷遇刺了。”
传消息回来的是早上陪着国公爷一同出门的小厮,如今他一身是血的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自然让人联想非非。
韦夫人和身旁的焦嬷嬷对看一眼,焦嬷嬷略点了点头。
就见韦夫人心中大石落下,再抬眼的时候,眼泪就跟决了堤似的,落个不停。
赶着就出了院门。
“怎么回事?怎么会被刺,老爷呢!人呢!”
韦夫人在后宅几十年,做起戏来谁也比不过。
因此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很快就惊动了整个西苑。
商七郎不在家,四郎和四郎媳妇倒是都守着商知和,因此没出门。
听到这动静,夫妻二人脸色就不大好了。
儿子才重伤还未好全,父亲就又要倒下了?
他们国公府最近是流年不利还是什么,怎么所有的倒霉事情都一并来了呢?
于是四郎就有些着急的说道。
“你且看着和儿,我去外头瞧瞧,这时候可不能让父亲出事。”
“好,夫君快去吧。”
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互相都一清二楚。
虽说扳倒商霁,抢过那小公爷之位不大可能,但也不代表他们真的能在商霁手底下混日子。
旁的不说,若是父亲没了。
那接管国公府的定然是商霁夫妇。
若杜氏掌了家,日后他们吃穿用度的开销就没那么容易入中馈的帐里头了。
这一点,夫妇二人明镜似的。
于是,商四郎赶着就出了门。
没多会儿,也是就遇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韦夫人和一身是血的小厮。
他心里头一阵打鼓。
不是吧,真这么倒霉?
连忙快走几步,上前就问道。
“怎么回事?父亲呢?”
那小厮显然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商四郎听的着急死了,头一回脾气上来动手就扇了那小厮一下,随后眼中带着狠意的说道。
“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别支支吾吾的。”
小厮被扇了一下,好半天都是懵的。
好在这一下倒是将他的害怕给扇走了不少,于是吞了吞口水后就惊恐的说道。
“四爷,小的今日陪国公爷去上朝,去的路上还风平浪静的,谁知回来的时候却出事了,就在平乐街坊那一块儿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歹徒,二话不说,上前就对着咱们国公府的马车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