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游走在艾迪恩公园的人群中,不停的寻找游客赔上笑脸,提出疑问,获得答案。
因为星期日所设下的同谐的圣洗,他此刻很不舒服。
头疼,体虚,眼中出现多彩的幻觉,甚至眩晕,连人都站不稳了。
可他还是在继续重复赔上小脸,提出疑问,获得答案的操作。
在他没有注意的露天吧台旁,一位紫发紫眼女孩正在和一位皮皮西人聊天。
皮皮西人说道。
“你这伪装,真的是入梦时所创造的吗?”
“怎么感觉这体型对你没什么影响啊?”
紫发紫眼的女孩回答道。
“当然没有影响,因为这是我的能力,而不是梦境中的身份。”
“不过教授,你就这么看着吗?”
“看着你的伙伴这么狼狈?”
皮皮西人端起了一杯白水。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我不会干涉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的计划?”
“不,这怎么可能,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我和你一样,都是以收集情报为主的。”
皮皮西人神色冷淡,端着水杯却始终没有饮用。
“砂金他一直在说三枚筹码足矣,我最开始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指星际和平公司,无名客和钟表匠三方势力。”
“为了将大家串联起来,我还构想了不少计划,结果谁知道,他的计划是利用人性自负的弱点使得星期日放松警惕,从而牺牲两颗基石保住最后一颗基石。”
“直到我第一次在和星期日沟通有关于基石的问题时,他取出了装载基石的箱子,我发现原来带到了匹诺康尼的基石不止一颗,这才想通了砂金的计划。”
“不过他的计划确实有些兵行险招,极具个人风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礼金袋中,可能还藏有呼叫近地轨道支援的信标。”
紫发紫眼的女孩摇摇头。
“没有。”
“他把整个礼金袋都交给我了。”
“其他的专业我可能不如你,但机械学上应该相差无几,我能确认那就是个普通的礼包袋,里面装着不少宝石。”
“原本身上剩的信用点给家里人买礼物都花得差不多了,结果这一袋宝石到手,比购买克里珀堡债券之前还要富有。”
“只能说星际和平公司的各位爷,都是我的财神爷啊。”
“教授啊,你什么时候也能雇我干点活,然后给一大笔酬金砸晕我呢?”
皮皮西人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人,我率属于博识学会。”
“砂金能把整袋礼金都交给你,说明你帮他不少,连筹码都不需要了。”
“你做了什么?”
紫发紫眼女孩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苏乐达,美美的品了一口,笑道。
“嘿嘿,也没什么。”
“只是将另外两颗基石偷走,然后送回了它们主人的手上。”
“然后告诉了砂金,在匹诺康尼中,死亡并非是不可能之事,但需要足够强的力量或者相对应的规则,才能冲破同谐对于死亡的束缚,抵达真正的匹诺康尼,面见钟表匠的遗产。”
“原来如此。”
皮皮西人认可的点点头。
“那你确实帮他完全解决了后顾之忧。”
“他并不需要人直接告诉他答案,只需要能通过种种迹象证明其确实存在就好,所以一直在同多方势力交流沟通,希望能验证他自己的猜想。”
“而你给他的答复,更加坚定了他的内心。”
杯子里的白水已经见底。
化作希儿小时候模样的夏之辉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又给拉帝奥教授续上了一杯白水。
不是他抠门,而是拉帝奥教授只想喝白水。
“所以教授你猜到了钟表匠的谜底,是吗?”
“什么意思?”
“教授,装傻就没意思了啊,梦中不可能发生之事,并非是死亡,对吧,因为死亡已经发生了,知更鸟是一起,接下来还有第二起。”
“哈哈,没错,那你认为真正的谜底是什么呢?”
“是做梦吧?”
伪装成希儿的夏之辉伸出白嫩的食指,在杯口上划着。
“毕竟都已经在做梦了,在梦中做梦,才是不可能之事吧,这纸醉金迷的世界,谁能为了做梦才来到这里呢?”
“羸弱者将在梦中康复,富饶者将在梦中狂欢,逐梦者将在梦中得偿所愿。”
“人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来到梦中的世界,每一分每一秒不是在挥霍,就是在夺取,他们急不可耐,步履匆匆,心急如焚,没有人会停下来,在梦境中闭上眼睛,将灯红酒绿的世界拒之门外。”
杯子开始微微颤抖,发出了细微的共鸣声。
夏之辉止住了动作,他可不想在梦中还要赔偿一个杯子。
拉帝奥教授冷淡的表情和皮皮西人可爱的外表完全不搭配,可两人的伪装都只是用来观察砂金的,即使周围的人感到奇怪也无所谓,毕竟只要砂金没发现就行。
“你的答案有道理,同我的答案很接近。”
“那教授你猜猜,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被谈论的正主此刻已经快受不了。
同谐圣洗的效果,随着时间而不断增强。
最开始砂金只是视野有些模糊,但很快多姿多彩的景色开始发生了更为瑰丽的变化,午夜的天空也逐渐变得五彩斑斓,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各种绚烂的色彩,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洒满了整个世界。
周边的行人变成红的、黄的、绿的交织在一起,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生动而扭曲。
砂金正扶着栏杆踉踉跄跄,尝试向旁边一位安保人员询问问题。
“嗨,伙计,你好,你有没有在梦境里听说过死亡?”
那位安保人员茫然的转过头看向砂金。
“你是在同我说话?”
“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在看向我身后的什么东西。”
“死亡啊……我父亲曾经警告过我,危险无处不在,即便在梦中也不可掉以轻心。”
“他并非我的生父,他是个智械,入梦方式和有机生命不同。”
“真的出现了危险,没法在梦境中保护我。”
“保护…….在这种事上我也远不如他……哈哈,太讽刺了。”
“我可真是个废物……”
“唉,抱歉,我不应该同一个醉汉发牢骚的。”
“抱歉,朋友,我确实从未遇见死亡,可我父亲在匹诺康尼生活了很久,他都这么说过,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会死亡,是个谎言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