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列车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确实是平行的。
七号城作为线状的城市,内部生活的居民们,不仅仅只有竖轴,横轴上面的移动,还有着纵轴的移动需求。
而纵轴的移动需求,就依靠这些平行的列车来满足了。
城市封顶的高度在两千米,而人们生活的范围大概在十米到八百米的建筑群之间。
普通的建筑,都如同一个个方块贴在墙上,中间用各种电梯或者玻璃通道连接。
只有极少数的建筑,是从地面贴着墙修到顶的。
而在两城墙之间,有着平行的二十道列车,能让人们穿梭于不同的位置。
丹恒跟在夏之辉身后,向着列车的尾部走去。
车里的人就如同普通的上班族,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看书,有人在戴着耳机听音乐,还有人闭目歇息。
没过多久,夏之辉停下了脚步。
“我们走了六分钟,到底了,往回走吧。”
丹恒越过他的肩膀一看,果然,前方就是最后一节车厢。
两人并肩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下丹恒看清了夏之辉的目光,他一直在扫视每一位乘客。
这些乘客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不知道夏之辉发现了什么,只能默默的记下看见的景象。
等回到姬子他们所在的车厢时,平行列车第三次停了下来。
上班族向着外面走去,没几个人进来。
丹恒低声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
夏之辉左右看了看,这才解释道。
“之前卡尔他们称呼我们为玉人,说玉人是七号城里的稀缺物种。”
“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刚刚我观察了每一位乘客,他们几乎都换上了机械义肢,即使不是义肢,也是眼睛,耳后的芯片等等。”
“我能够理解机械义肢对于人体功能的提高,但这比例,太奇怪了。”
“几乎一大半的人都换上了机械义眼或者手臂,他们真的是主动的吗?”
是主动的吗?
丹恒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恶意从他背后袭来,寒气从心底升起。
真的会有人主动将自己的眼睛挖去,换上机械义眼吗?
恐怕不会有人这么想吧。
即使有人说过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种话语,但实际上都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不得不抛弃躯体,才会将自己的身体更换成机械。
银河中的文明,基本没几个会主动放弃自己身体的。
即使是药王秘传,也追求的是肉体上的进化,魔阴身可比仙舟人的普通形态强多了!
仅仅只是七号城如此吗?
还是整个克特星都如此?
俩人沉默不语,在飞速思考着背后的原因。
但时间不等人,没过多久,列车就再次停下了。
卡尔看了眼臂甲,招呼道。
“到站了,大家可以下车了。”
三月七已经靠在星的肩膀上睡着了,口水都淌了下来。
星只能用肩膀一顶,把三月七顶了出去。
谁料到她顺势一歪,直接靠在了旁边的姬子身上。
姬子一看,居然还没醒,只能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蛋。
“小三月,醒醒,到站了!”
三月七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但还没清醒过来,就被星拉着下车了。
几人离开了站台,卡尔看着臂甲上的路线,用手一挥,将导航路线转移到他的蓝色面罩上。
又经过了几个建筑,几人踏上电梯,向下移动,来到了这片区域的最低层。
在一个狭窄的角落,大家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异世公司。
三月七此刻已经非常清醒了。
“卡尔,你……你确定这里就是异世公司?”
“这也太小,太破旧了吧?”
如果不是歪歪斜斜的门匾上写着异世公司几个大字,三月七此刻都想报警把卡尔抓起来了。
不是说这是由很多其他世界的人,来到克特星后,组建的公司吗?
怎么这么小?
异世公司就如同一家小小的居酒屋一般,只有两层高。
周围的区域灯光灰暗不说,透过窗子,还能看见里面的墙上有着挂式的栽培皿,里面种着蔬菜。
木制的遮雨板横亘在歪斜的门匾下,甚至还有几个破洞在上面。
而向左右两侧推拉的木制大门,也只打开了半个人左右的空隙。
大门上甚至还落了灰,只是推动大门的位置还算是比较干净,说明经常有人使用。
卡尔也很惊讶。
“我没来过啊!”
“异世公司的事情,还是我爷爷给我讲的,我也不知道这里这么……普通。”
“不过比我家宽敞多了!”
夏之辉点点头。
确实,你家是在垃圾山里挖出来的,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我连你平时怎么洗澡的都看不出来。
三月七嘟嘟嘴,看向姬子。
“姬子阿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姬子神色也不似最开始那般轻松。
“既然都到这里了,是龙潭虎穴都要进去闯闯,更何况是间公司。”
她走上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反应。
夏之辉通过门缝看向里面,又掏出手电筒照了一下,看见了里面的吧台。
他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在吧台上的铃铛上敲了敲。
叮叮咚——
铃铛上倒是一尘不染,发出的声音也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鸟鸣。
见他都直接进去了,几人也只好一起进入。
在右边靠墙处,有着一张半人高的吧台,吧台外有着几张椅子,而里面则是一个开放式的厨房。
在进去后的左边,还有着四张桌子,桌子周围还有四个椅子。
吧台外的椅子是可以调节高度的吧台椅,而桌子旁则是一些木制的小椅子。
夏之辉手一撑,坐上了吧台椅,又敲了敲铃铛。
几人等了几秒,楼上突然传了动静。
吱——
老旧的木制地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一个人打着哈欠从吧台右侧的楼梯上赤脚下来了。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招呼道。
“谁啊,白天不营业,你不知……”
看着无名客一行人,他打到一半的哈欠停了下来,挠了挠后脑勺,转身向着楼上大步跑去。
这就跑了?几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看起来那么恐怖吗?
但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大家都看清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