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扎寨之后,贾诩开始跟麾下众将商议破敌之计。
“军师,我已观察过这澄河的情况,如今并非是汛期,河面有十余丈宽,澄河延绵数百里,从瑶州境内流入明州,最终进入塘州境内,想要绕行不现实,离我们大营不到五里处,有一座古丈桥,此桥宽三丈,横贯两岸,是附近唯一能够过河的位置。”
“对方已经调集了数十辆弩车,分列在澄河南岸,若是我们想要强行过桥,会有极大的伤亡。”
听完王平所言,贾诩点点头道:“强行从古丈桥渡河乃是下策,需要另想它法。”
梁兴此时站出来献计道:“军师,我对这澄河两岸的气候颇有了解,一旦开始下雨,这澄河上会升起浓重的雾气,我军可以提前打造浮桥,倒是趁着雾气渡河,方为上策。”
王彦章摇摇头道:“如今万里无云,艳阳高照,谁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下,我们二十万大军,若是一直被限制于北岸之地,也太过于被动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杜预此时开口道:“可以用投石车来摧毁桥对岸的弩车,投石车有百丈射程,比起弩车来远上许多,如此一来,对方就不得不给我们秦军让出过桥之路,只要成功渡河,对方虽然人多,但也是不堪一击。”
贾诩双目一亮,拍板决定道:“立即调集全军携带的投石车,若是数量不够,就连夜打造,只要他们的弩车,威胁不到古丈桥,我们就可以强行渡河。”
秦军这边,开始加紧制造投石车,而河对岸的土司联军大营中,农至远眼见秦军果然不敢强行渡河,不由得对着格日勒恭维道:“将军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澄河犹如天堑一般,让秦军不得寸进。”
格日勒却摇摇头道:“这古丈桥虽然历经数百年风霜,却极为坚固,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否则,将这桥梁彻底毁掉,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
对于秦军来说,绕行到其他能够过河的桥梁处,至少需要七八十里,秦军一旦有此意图,格日勒反而可以趁秦军分兵之时,直接进攻秦军大营。
西南四州的土司们手上,压根就没有像样的军备,士兵们大多身穿藤甲,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这摆列在南岸的数十辆弩车,一部分是从城池中搜刮而来,还有一部分是西域大军携带而来。
格日勒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一旦对方有投石车这种攻击距离远在弩车之上的利器,那么就会形势互换,而自己这边由于时间关系,手上并没有足够数量的投石车,若是对方想到了这个破绽,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渡河而来。
三日后,秦军这边已经准备了上百辆小型投石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古丈桥边,对岸的格日勒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凛,极为无奈的下令道:“全军后退,将弩车后移一里,让出古丈桥。\\\"
农志远疑惑不解道:“将军,为何要将弩车撤走,如此一来,秦军可就能直接过桥了。”
格日勒没好气的解释道:“对面的投石车一旦开始投放石块,轻而易举的就能将我们仅有的弩车砸的粉碎,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弩车撤走,守着桥边的平原,古丈桥上石阶林立,投石车无法过河,等到他们过桥而来,弩车还能够派上用场。”
农志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土司家族,让他们玩玩心机,勾心斗角,一个个都是行家,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屁都不懂。
格日勒心中也极为窝火,自己这次前来,并没有带能够制作投石车的工匠,土司家族这边,也无人擅长,比起北庭的汉人,西域异族在创造力以及动手能力上,如同三岁稚童一般。
眼见对面的弩车以及守护弩车阵的士兵后撤,贾诩面色凝重道:“对方的临场应变能力非同小可,主动将弩车撤走,我们却无法携带投石车过河,一旦到了对岸河边的平原,我方大军就成了弩车的活靶子。”
王彦章沉吟片刻后,对着贾诩开口道:“军师可还记得鞑靼王朝的巨盾军团,他们手上的巨盾,就连弩车亦不能破之,我军可以效仿。”
贾诩摇摇头道:“他们的巨盾是用西域特有的铁木,加上上好的桐油,以及异兽皮革制成,每一面巨盾都需要耗费匠人数月的心血才能够制成,短时间内,我军无法制作。”
众人各抒己见,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避免对方弩车的射击。
“军师,我天雄军团愿为先锋,第一个过桥,将对方的弩车阵摧毁,为我大军赢得瑶州的一席之地!”
贾诩没有回应,心思急转,依旧思索着破敌之策,虽然派出天雄军团强行过桥,也能将对方的弩车阵拿下,但无疑要付出极为巨大的代价,弩车上巨大弩箭的威力,就算是武师境的士卒,被正面射到,也要落得个四分五裂,死无全尸的下场。
西北三州离此处距离尚远,但西域势力却可以随时增兵,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秦军一定要想办法尽量避免兵力上的损失。
贾诩思索片刻后,突然眼神一亮,缓缓开口道:“立即命人搭建浮桥,只需投石车能够通过就行,我们搭建一丈,就让投石车前进一丈,如此一来,对方的弩车根本无法对浮桥造成威胁,古丈桥对投石车的阻碍将会荡然无存!”
很快,秦军麾下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了起来,西南四州当地特有的一种木材叫做轻木,看起来极为粗大,却十分轻巧,入水浮力极大,大量轻木建造的简易浮桥,可轻易承受小型投石车的重量。
就这样,数十座浮桥在秦军一个昼夜的努力下漂浮在澄河之上,王彦章带着天雄军团主力在古丈桥边待命。
而无数投石车,在平南军的推动下,缓缓上了浮桥,一步步随着浮桥的搭建,向着对岸靠近。
格日勒对此毫无办法,但总不能看着对方这样一步步推进吧。
于是乎,在格日勒的指挥下,土司联军被当成了炮灰,无数联军士兵手持长弓,在河对岸向着浮桥上忙碌不止的秦军射箭。
但他们仍旧处于投石车的攻击距离之内,澄河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南岸土司联军不断箭如雨下,而浮桥上,投石车毫不间断的连续射出上百斤的巨石,如此举动使得土司联军损失极为惨重,毕竟在浮桥上的秦军还可以使用盾牌来抵挡箭矢,而土司联军的士兵,面对百斤巨石,只要被砸中,直接就化为了一滩血浆。
秦军这边不仅丝毫没有受到打的阻碍,反而土司联军那边不到两日时间,就已经超过六百人阵亡,伤者倒是没有多少,在巨石之下,能不死的,那都是祖宗八辈积来的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