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欢愉
“那些可怜的羔羊是多么愚蠢,很多时候只需要稍稍引导,他们就能做出很多连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给我们无限惊喜。
真是傻得可爱不是吗?”
“你现在已经装都不装了?”
“为什么要装,就算我当着他们的面斥责他们愚蠢,他们又能说什么?毕竟他们可是一群面对大审判日都能祈求大审判日早些到来的生命。
就算我把这些话当着他们的面讲出来他们也只会感恩我主的慈悲与伟大。
哈哈,这是当然的,再没有什么比太阳、比光明、比火更伟大的事物了。”
祂抬起左手的天秤与右手的剑:“你们所谓的贸易之主只不过是塞在人类躯壳中的不完整权柄,别忘了,祂现在的躯壳只是一个人类。
人类根本发挥不出神权的作用。
光是承担这个身份就让人类心力交瘁,更别提还要附着无面者的权柄。”
“但我不一样,我是神,我完全可以更好地吸收和利用它们,也可以规避掉那些风险。”
瘟疫笑出了声,而很快,那些受到感召的生灵们纷纷睁开了眼睛,它们齐声低语着父之名讳。
【伟大之信使,伟大之欢愉,伟大之父亲】
【我等承受您的百万恩宠,等候着混沌降临】
谢尔格这时的脸色终于产生了些许变化,他已经听到了那些信徒的回应,所有的分身都能够听闻它们的讯息,但与现在情况不同的是,分身们从不回应它们。
有人冒充无面之神呼喊它们让谢尔格感到了久违的怒火,而这时,诺登斯朝着他不要命地攻击而来。
“老家伙,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迫不及待找个发泄口,而此话一出,一柄金色的眼镜蛇头权杖出现在他的手中,那条蛇的双目是最珍贵的红宝石,头顶刻画一只古老的眼睛纹路。
巴克利素来有眼睛崇拜,人们信奉荷鲁斯之眼,这种眼睛象征着“太阳”与“月亮”,同样也代表着智慧以及洞察力。
而权杖一出,黑法老的气质骤变,仿佛在一瞬间成为了一位散发着黑暗气质的王。
他的权杖指向诺登斯,口中的声音仿佛回荡在四面八方。
【跪下】
此话一出,诺登斯竟真的生出一丝想要臣服的念头,祂顿时大骇,要知道现在的谢尔格仅仅是模因三,祂没有道理被逼成这个模样。
仅仅是黑法老就散发出这么强大的压迫感,天空上的夜魔可还完全没有出过手。
诺登斯怒吼一声,硬生生从威压下恢复,他指着谢尔格:“伱们完全可以阻止自己信徒的到来,却为什么放任?”
“你没有资格知晓。”
黑法老的权杖发出金光:“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我的信徒,我就多给你们一些——”
“你是想……”
“不好!”
诺登斯顿时瞪大了眼睛,祂发现四周那些已经死亡了的超凡生物在接触到那诡异的光后,身体迅速干瘪,似乎有什么一瞬间掏空了它们的内脏,将它们变为干尸。
而下一秒,这些变成干尸的生物纷纷站起,齐刷刷地将目光对准瘟疫骑士。
而这时,那些位于幻梦境中的信徒们也纷纷赶到,它们看到这里一次性存在三位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纷纷赞颂其主的行为。
哪怕祂的行为再有不合理性,对于信徒而言,那也是有趣且合理的。
【赞美父!】
那些被“复活”的干尸们也纷纷扰扰跪地跪了一大片,干涸枯哑的声音从它们喉咙中发出。
【赞美父!】
诺登斯盯着地面,手已经蠢蠢欲动,难得见到这么多的奈亚拉托提普信徒聚集,只需要稍稍给它们一击,那些信徒就会全军覆没。
但祂刚想这样做的时候,黑法老的攻击却已经到达祂的面前,而夜魔也张开嘴巴,乌黑之炎在口腔中升腾。
瞬间,诺登斯做好防备举措,祂将衣袍遮挡住身体,那里想到两名化身的攻击并没有袭击在祂的身上,反而直接向下,向着那些忠心耿耿的信徒。
“你们在干什么!?”祂顿时更加恼怒,头发胡子都快气到着火。
而谢尔格面无表情:“这些家伙连真假都分不出,没必要留着。”
“今天它们能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聚集,明天就敢直接把矛头对准我。”
那些信徒在地面看到黑法老和夜魔的攻击降临,顿时变得更加兴奋。
甚至有人站了起来,开始放开喉咙吟唱起弥撒曲,信徒们手舞足蹈,互相牵起了对方的手或者什么其它的肢体。
看,主要来杀死他们了。
这一刻,他们的生命已经达到了价值的巅峰。
瘟疫对此视若无睹,横竖这些也不是祂的信仰者,死了根本和祂没有多大关系,但这么多生物聚集在这里又死亡,不就是衍生瘟疫的绝佳场所?
“你们只不过是自取灭亡。”
祂看了一眼天秤上的羽毛砝码:“神说,所有人都该回归主的怀抱。”
“轰——————”
伴随着滔天的响声,异常刺目的白光极速扩散,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等到白光熄灭,地面上的无数超凡生物已经全部化作了白骨,一座座白骨堆积成山,看起来壮观又可怖。
骑士稍稍产生了些许遗憾,毕竟祂没想到黑法老和夜魔的能力居然能将血肉全部分解,导致祂的手段无法释放。
祂现在已经没心情再陪那些人玩,直接挥剑斩断了有些疲惫的阿特拉克的脑袋,祂蹲下身抓着阿特拉克的头发:“女士,现在总该让我离开这里了吧,不然,你的脑袋怕是要不保了。”
阿特拉克眨动了一下八只眼瞳:“我看上去像是会因为掉脑袋就死掉的生物吗?”
“是不像,所以我现在要吃了你的脑袋,让你再也无法恢复。”
说着,祂又要张开嘴。
阿特拉克的神情微变,祂知晓眼前之人的厉害,要是真的被祂吃掉,反而十分麻烦。
现实中还有那群疫医在,瘟疫骑士总不能连他们也全部杀死,只要他敢露面,那些疫医必然不会放过祂。
于是阿特拉克妥协了。
“真是抱歉,黑法老,没想到我也有贪生怕死的一天。”
“砰!”
谢尔格一权杖砸在诺登斯的腰上,看着祂捂着腰痛苦哀叫,没时间关注阿特拉克那边的动静。
而夜魔只是漂浮在那里扇动双翼,也许祂还未找到可以附着的身体,根本算不上完全苏醒,现在也只能在幻梦境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动。
见此,瘟疫骑士高昂头颅:“让我离开这里。”
“可以,但是您需要先把我的头接回身体。”
瘟疫没有犹豫地接了回去,祂并不认为阿特拉克纳克亚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而在头颅回归的一瞬间,阿特拉克沉默了下来。
祂开口:“我和伏行混沌的理念不同,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对幻梦境下手,出去后也不要再回到这里。”
“我向旭日发誓,这是骑士的誓言。”
“多谢。”
阿特拉克走向那些枯骨的顶端,瘟疫则跟随在祂身后,亲眼见证阿特拉克开启了一道空间之门。
“快离开吧,我会在这里拖着那两道化身。”
“明智的抉择,我重新对您刮目相看了,女士。”
说着,祂穿过了那道空间之门,而门也逐渐淡化。
但就在它消失的一刻,几条漆黑的触手从那门后出现,瞬间撕扯开大门,让它彻底消失。
瘟疫骑士被留了下来。
“……”
瘟疫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触手,祂试图斩断这些事物,但无论怎么挣扎,那些东西却像寄生在祂灵魂中的事物一般,越斩越多。
“咔嚓——咔嚓——”
祂的面部似乎也长出无数触手,从眼瞳的缝隙中漏出,正在逐渐将祂的头盔撑裂。
“怎么回事!?”
阿特拉克大惊:“瘟疫骑士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别怕,我马上就来救您。”
“马上,就来救您……”
祂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边说边后退,明显是没有任何拯救祂的意图。
而这时,那些触手已经彻底将瘟疫的头盔撑破,原本坚固的头盔碎裂成一地的碎片,祂立刻拔剑斩断那些触手,然后突然在某一刻,与剑身上窥到了自己的倒影。
祂现在的脸是里亚.克尔查的面庞,倒影上的人正在对祂露出亲切的微笑,好像只是遇见朋友时的一个点头示意,但瘟疫却瞬间握紧了剑柄,将剑尖对准了自己。
“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诺登斯,诺登斯!”
诺登斯捂着腰,瞬间抵达瘟疫骑士的身前:“使者。”
“快,帮我祛除这些该死的触手。”
“是!”
祂上前伸出手,手中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而触手接触到白光后也退缩了几分。
瘟疫的神色缓解,但很快,祂发现那些触手生长得更加急促,恨不得将祂整个人包括马匹都变成新的触手。
“诺登斯!!!”
“我已经在努力了,使者!”
诺登斯更加咬牙切齿,但祂的努力似乎根本没有效果:“使者先生,这些东西似乎是神话生物的肢体。”
“什么神话生物,里亚.克尔查都已经被我吞了,怎么可能有自主意识变成神话生物。”
“这东西是寄生在他灵魂中的生物,它的意识是克尔查的一部分意识异变而成,换句话说,您吞了他,就相当于连这东西也一起吞入了灵魂。”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神话生物,它有什么资格寄生我?诺登斯,除掉它!”
“是!”
诺登斯接过瘟疫手中的剑,准备斩去那些事物,而这时,祂也被那些突然疯长了触手彻底吞没。
“没用的老家伙!”
瘟疫暗骂一声,没想到居然连诺登斯都不是神话生物的对手,也许是这个人已经在幻梦境中睡了太久,力量流失严重,也许只是因为祂睡傻了。
但不管如何,那些触手已经疯狂裹住了诺登斯的身体,片刻后,那边没有了动静。
瘟疫以为祂死了,但这时,一道极其轻微的笑声响起,那人影缓缓坐起,夜魔带着黑法老降落在地,三者将瘟疫包围。
“诺登斯……你!?”
“啊,你不会真觉得你自己能唤醒那位大深渊之王吧,骗你的,祂还在睡懒觉。”
“诺登斯”微笑着,其面部迅速变为空白,又迅速化作了另一种模样。
祂只是赫菲斯格图的一道分身,装模作样和黑法老打这么久,也属实是辛苦了他。
瘟疫越发不解,但不解后还带有极度的愤怒,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合起伙来耍自己。
“但就算这样,你们以为自己能战胜我?”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吞噬神格……”
“你们这群畜生!”
瘟疫继续拾起长剑砍着那些疯长的触手,祂很快就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因为那些触手已经开始影响到祂的活动,甚至在祂即将斩断面部的一根触手时,其余触手反抓住那柄长剑。
“咔嚓!!!”
“咚!”
剑刃被其改变方向,瘟疫的头颅被径直斩断。
在这时,祂的面孔上还满是不可置信。
【不】
对于神来说,头颅根本无伤大雅,但赫菲斯格图们的这一行为还是彻底激怒了瘟疫。
祂猛地用力将那些触手扯断,瞬间,白雾又重新演化出新的头颅,森白的骨盔附着其上。
“你们着实惹怒我了。”
祂大吼一声,谢尔格本来没当一回事,但他下一秒,突然发现瘟疫在向光耀旭日吟唱。
“快躲开!”
他们迅速散开,而此时,地面也出现一道巨大的旭日祭阵。
祂本身就有特权,向旭日祈祷根本无需那么麻烦。
“真是一群无可救药之人。”
瘟疫看着地面上头颅那惹人愤怒的脸,突然抓着那头颅的头发将其提起。
“都是你们自找的。”
骑士满身触手地抓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头颅骑上白马,将头颅高高地举起,而底下,是无数尸骸铺就的骨山。
一道道如同蚰蜒般的符文爬满了白骨,在四周形成一道无与伦比巨大的祭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