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我现在就是……赫菲斯格图不是吗?”
里亚自言自语,接着,他扭头看向被荆棘困住的那唯一的正常人。
“抱歉,小姐,让您看到了一些不太适合观看的东西。”
“别过来!你们都该死!该死!”
“不要那么激动……你凭什么认为你自己就是正常人。”
里亚安抚她的心灵:“现在,你就是那个分身,正常人是其他人,刚刚发生的一切除了赫菲斯格图、我和史瓦尔外可能不会再有第四方知道。”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努力帮您驱除那无处不在的意识,您会恢复正常,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各方阴影中有金光闪烁,那一刻,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而囚牢中的人也接着大喊大叫。
“我就是正常人,你们这群疯子!”
“你还在狡辩!”
“温妮,我们马上就把那该死的意识赶走,救你出来!”
众人忙得乱七八糟,蕾拉娜绕着囚笼转了许多圈,好像一个没什么心思只是单纯好奇的小姑娘,但里亚已经能感觉到在温妮身上的那一份意识在逐渐被剥离。
“这个人不简单,她或许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很有原则地什么都不说出口。”
万事落定后,温妮哭着从逐渐腐败的荆棘中跑出,和自己的同伴紧紧相拥。
她的同伴拍拍她的肩膀:“别哭别哭,已经没事了,你看看你都快三十岁的一个男人,你在哭什么。”
温妮捏尖嗓子,面部的妆容被眼泪冲花:“我就是害怕!还有别叫我男人,你休想趁机扰乱我的模因。”
里亚:“……”
他某种意义上也挺害怕的。
温妮的同伴仍旧在安慰她,里亚则注意到了角落里被人采下并排成一排的蘑菇。
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查看,而那些蘑菇的菇柄上似乎还被雕刻上了什么字母。
里亚蹲下身,发现这些字母竟然可以连起来成为一个词组。
“哥蒂海。”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再次前往哥蒂海岸的意思吗?
青年不动声色地把这些蘑菇的顺序整乱,回想起分身在摆放这些东西时所说出的话——
“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一百万人。”
“我马上就要凑够祭品了!”
正当他还在思考赫菲斯格图这些话的含义时,蕾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背着手看着他,金色长发由耳后垂落。
“学者先生,您在想什么?”
“我在思考第一位骑士会出现在哪里。”
里亚回头,分毫没有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惊吓到。
“赫菲斯格图比我们更在乎祂的下落,找起来也肯定比我们卖力,但要是让他们先找到,指不定就会变成瘟疫的帮凶。”
“那真是可怕的结果,茶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学者先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老实说我的目的地一直非常随意,就算知道了瘟疫骑士会出现,找到祂就相当于找到了解决天灾的方法,我也懒得把时间浪费在寻找祂上面。”
里亚回答得十分诚实,他并不认为自己寻找东西的效率会高过赫菲斯格图和秩序协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努力提升模因把伊凡德.查理救出。
导师本体的智慧凌驾于绝大多数人,而且似乎是一位真正的天使,尽管在里亚印象中天使的翅膀应该是白色的才对。
黑色羽翼怎么想怎么都不妙,但里亚接触过很多黑色生物,它们都没有看上去那样危险。
唤醒导师也许是错误的决定,但是这是里亚对伊凡德以朋友身份许下的承诺。
他其实想得很长远,等赫菲斯格图找到了瘟疫骑士,导师苏醒刚好可以去制服那些分身以及骑士,如果不行……大家就可以一起步入毁灭。
横竖哪个结局对里亚来说都能接受,他没什么好怕的。
“我可以理解您,只是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消灭了瘟疫骑士,我们的污染症会不会就可以痊愈。”
“或许吧。”
里亚把地上的蘑菇收集起来放进影子里,有触须从那里面出现将蘑菇尽数卷入。
“这次茶会很不错,菲莉小姐,所有东西都很美味,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您要离开了吗?”
“是的。”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去哪里?
里亚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确保每一处都平整如新。
青年身着白色衬衫,中间套着黑马甲,一丝不苟的领带将衬衫脖颈处的领口收拢,而最外侧则是一件羊毛和丝绸混纺面料的大衣,被两侧的扣子装点得格外合身。
“我打算再次前往哥蒂海的海岸。”
里亚回想起那边的风景,单凭景色来说,大海的确能让人心旷神怡,只是海中的超凡生物有时候会突然跳出来攻击人类。
从概率角度来讲,污染者受到超凡生物攻击的概率甚至要高于普通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超凡聚合定律”。
那些超凡生物很喜欢患者们身上的气息,它们认为只要吃了污染者的血肉,自己就能距离“正常”更进一步。
没错,就是正常。
虽然它们看上去长相乱七八糟,但其实这些超凡生物也渴望着能回到原本的姿态,回到还没有被污染、无忧无虑的时候。
“每次的茶会都会出现新的面孔,也会有一些旧面孔逝去。”
蕾拉娜回望着所有人,眼神中透露出不舍。
“我想记住所有人,每一届来参加的人我都记住了他们的面貌、声音以及身份,这些人里面甚至包括了那些携带恶意的人。
上一届,赫菲斯格图的分身也出现过,不过他被我们赶了出去,坐在门口听着墙角晒太阳晒了几个小时。”
“所以这一次,我就想要不要让他也过来参加一下,顺便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但是很快我发现比起这次的赫菲斯格图,您的身份似乎更为特殊。”
“你对莪的身份很好奇吗?”
里亚询问她,而蕾拉娜点头:“正如您所见,我是记录者,我想通过记录每一次茶会人员的数量差异来分析患者们的人均寿命。”
“当然,这对所有人都没有危害,毕竟科学家从不做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