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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名声这种东西,也要有命才能享受的。

孙翊离开盐城后,于吉也就离开了,而后听说他常于吴会之地出没,而荆卫又藏在暗处,随时可能会跳出来的。

虽然她暂时骗过了于吉,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随时会出现在何处,以何种方式找到她,然后杀掉她。

她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将自己隐藏起来。

司金场那边,她也同样交代了朱治封口,一切功劳都留给朱治。

一切的动机也很简单,她想把这趟水搅浑,越混乱越好,她便能藏匿其中而不被人所发现。

她想了想,“先前令你着人小心打听于羽师之事,可有什么消息了吗?”

徐木华所说的折丁之祸,她思来想去,却只能联想到于吉和荆卫此二人身上。从之前和于吉交手所能得知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对于孙策寿命延长之事,定然还有后手要做。

毕竟前世的此时,孙策早已一命呜呼,在于吉看来,荆卫似乎已经认定了孙策才是平行时空开始的原因。

幼烨点头,“幼炩一直跟着呢!于羽师如今在吴会立有一精舍,烧香读道书,时常制作符水给百姓治病,吴会之人多有事之,且有立生祠的。

而且,幼炩曾打探到,于羽师立精舍后,精舍外就凭空出现了一条小溪,当地百姓都称其为干溪,意思是干地之溪水,从精舍之内流出,却寻不到水之源泉在何处。

据说若有小病小伤,饮之则愈。幼炩去试过,原是不信的,喝过一次,半个时辰内,眼看着手掌的伤口就愈合如初了。”

“那于羽师从前就没有定居之地,就没有这样的灵溪吗?”

幼烨摇头,“幼炩也打听了许久,于羽师的身份来历成谜,说是修道之人,但却从未能打听到师从何处何人,就好似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去岁骤然在吴会出现后,名声鹊起,原本只是在吴地辗转游历医病,也曾下榻于吴县山脚一陋舍。对了,便是老夫人也曾求医过于羽师,不过当时于羽师并没有见老夫人。

今岁不知为何,忽然就立精舍定居于吴会,并且毫不避讳世家子弟之流了。”

这话听起来,于吉就像是某点系统文中某些被空投进来的倒霉蛋。不过显然于吉的金手指升级了,能以外显溪水之形式,显露于众人面前。

干溪寻不到水源,因为源头在于吉。

但于吉为何忽然要将他的神通之能展现于人前,这似乎并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乔玮能想到的就是,是否这是金手指升级要求的一种?

当然,乔玮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你可曾有打探到,于羽师是否会饮用这干溪之水?”

幼烨摇头,“并未听说,但既然干溪之水是从精舍流出,自然精舍之内的饮用之水皆来源于干溪才是啊。”

屋子里都有水了,谁会大老远地再跑到外头去打水吃呢?

但乔玮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你让幼炩继续打听,最好能这般试一试……”

乔玮让幼烨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此事,你让幼炩小心去办,切莫露了自己的身份。”

幼烨虽觉得夫人交代的事情很没有必要,但瞧见乔玮神色严肃认真,再三交代,也不由得重视起来,“属下明白了。”

夫人做事,也总有自己的道理的。

远在吴会的幼炩收到幼烨的书信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人微言轻,也见不到于吉,但也总有人可以见到的。

于吉虽是修仙之人,但也不修辟谷之道,衣食住行终究还是需要有人来打理,而他身边的小道童于申便是负责每日为于吉打理精舍之内的琐事。

于申每日都会前往邻舍陈家的菜园子里采买各类菜蔬,因为陈老头受过于吉医病的恩惠,也都会便宜卖给于申,以求报恩。

陈老头没有儿子,幼炩先前伪装成流民逃难而来,愿意留在菜园子里给陈老头当长工,混口饭吃,陈老头瞧着可怜也就留下来。

幼炩十分机灵,做事也勤快,菜园子、鸡鸭等家禽也照料得很好,陈老头也十分喜欢。

于申来买菜的时候,幼炩也十分圆滑地多塞一点给于申,也渐渐和于申打成了一片。

这一日,于申又来买菜,幼炩还留了昨夜的几块鸡肉给他,“昨日家里有喜事,陈伯还留了这几块鸡肉给我,我没舍得吃,想着上回你说你还从未吃过鸡肉,就留给你了,算着时辰你也该来了,我就热好了等你。”

幼炩招呼着他在台阶上坐下,“你先吃着,今日羽师想吃什么菜,我去给你摘最新鲜的。”

于申一进来菜园子就闻到了鸡肉的香味,胃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出来了,但碍于面子只能装作不知道。没想到幼炩竟然会主动提出请自己吃鸡肉,他如何能不感激。

先前还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吃到鸡肉的第一口便就将方才的那些害羞扭捏全都抛之九霄云外去了。

幼炩看着吃得心满意足的于申,也十分高兴,将一篮新鲜还带着露水的蔬菜放在于申的脚边,“于羽师这般德高望重的人,怎的每日反倒吃得如此清贫?”

“羽师是修仙之人,自然不喜荤腥。”

就是可怜他跟着羽师,每日也只能以菜蔬填肚。但羽师每日修炼道法,要么就是弄符水给人治病,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他每日还要替羽师洗衣、做饭、照料药圃、给病人们送药,要干不少的体力活,这点菜蔬怎么够他填饱肚子,只能靠粟米勉强吃饱。

幼炩十分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下次若是饿了,告诉你林大哥我,我若有什么好吃的,定然给你留一份。”

于申立马感动得眼泪汪汪,“林大哥,你待我真好,可你自己也只是个长工,也没有多少工钱。”

“陈伯待我很好,我在这里有吃有住,也没有亲人好友,便是拿了工钱也没什么东西可买的。我每次瞧见你,就想到我家的弟弟,若他还活着,你就跟你一样大。

咱们既是有缘,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幼炩又给于申倒了一碗水,“慢慢吃,喝口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