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那天,他最担心的就是许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得知她们平安,他也放下了心了。
只是不知道他以后有没有机会照顾她们?
他们又拥抱了一会儿,许归才放开他,开始强迫他休息,而她则是回了一趟时家,给他准备吃的。
之前他没醒,一直都是输营养液,现在他醒了,就不能光是靠营养液了,要慢慢地给他添补吃食了。
特别是他病的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她看着都心疼。
现在他醒来了,她肯定是要把他养胖的。
许归煮了粥,又做了一些软烂的小菜,才带着去医院。
她本来想着叫上秦婉,带着孩子一起过去,给薄情看看他们的女儿。
但随即想到,带过去可能也进不去,也就作罢了。
这个事情只能等薄情好起来了,再告诉他,相信到时候,薄吾义应该不会再拦着了。
许归带着饭菜到了医院,又去阿梅的休息室里换上了护工的衣服和假发,带上口罩才提着饭盒往病房走去。
而病房这边,在许归走后,薄情便按了响铃,叫来了医生。
他把他的情况和他的怀疑和医生说了一下。
薄情本来就是圣德医院的神经科的顶尖人物,他的怀疑,肯定不会没有根据的,加上又是他自己本身,那么那些怀疑猜测估计都是真的存在的。
他的主治医生赶紧让人安排做全面检查。
许归来到病房的时候,病房外面竟然没有保镖守着,她疑惑地进去里面之后,发现竟然连薄情也不在里面。
她吓得放下饭盒,就急匆匆地奔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可办公室里,薄情的主治医生也没有在。
这让她更加不淡定,出了办公室,一脸茫然,眼眶也蓄起了要掉不掉的眼泪。
眼睛模糊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阿梅,她急忙跑到她面前。
阿梅看到许归,正想告诉她,薄情去做检查了。
没想到许归竟然直接在她面前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伤心。
“阿梅,薄情不见了,他是不是被薄董事长接走了?他是不是发现我假扮护工了?”
说着说着,好像又想到什么,眼中全是惊恐,“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就不应该回去,煮什么劳什子粥?我就应该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我,我不好,他才丢下我的。”
阿梅被她的一通言论搞得有点懵,但是她还是能听懂她的意思的。
许归以为薄情不见了,亦或是出事了。
“薄先生现在在做检查。”阿梅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可许归就仿若没听到一般,抽抽噎噎地,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
好一会儿她才抬眸看着阿梅,眼底湿漉漉的,可爱又可怜,“你刚刚说什么?”
阿梅勾唇笑了笑,有些无奈,“我刚刚说,薄先生在做检查,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发生。”
许归这才擦了擦眼泪,朝阿梅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而后抓住阿梅的手,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谢谢你阿梅,阿梅你真好。”
待她谢完阿梅,擦干眼泪,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被医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薄情。
他就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有些无奈地勾着唇。
她刚才着急起来就失态了,现在想想,好像真有点丢人。
她走过来接替了医生,然后推着薄情往病房那边去。
去到病房后,发现那些保镖依旧没有在。
还没等她问,薄情就开口了。
“我爸派了人在这里监守,你怎么不跟我说?”
难怪她会打扮成护工的样子,估计是薄吾义不给她进来,她才这样做的。
竟然还骗他说什么演戏,适应角色。
许归嘿嘿地笑着,不答。
因为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没事了。
两人回了病房后,许归把他推到床边,俯下身子搂住他的腰,想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但是还没等她施力,薄情就轻轻地压了一下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还是叫医生进来吧!”
许归觉得他可能是不想自己受累,并没有多想,蹬蹬地跑出去,一会儿便把医生叫了进来。
待医生把他弄到床上之后,她才上前,替他盖上被子。
而那个医生看了一眼他们,脸色有些深沉地离开了。
许归的注意力都在薄情身上,并没有发觉医生的神情不对。
替他盖好被子走后,她才问道,“九哥,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吃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医生是说,现在可以适当地吃一点,但是不能多,要慢慢添,不要操之过急。
这些许归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许归转身去把食盒拿到床边,打开,舀了一小半碗出来。
“还是吃点吧。”说着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俯下身子想再次把他扶坐起来。
然而他的手却放在她腰间,紧紧搂住,而后把脸埋在她颈窝。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许归似乎也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许归的声音一落,他突然感觉眼底有些发热。
“许归。”
“嗯?”
自从两人确定了在一起之后,他其实很少会叫她名字了,每天都是娇娇儿叫着,现在突然叫她的名字,让她有些不安。
“我有事跟你说。”
他的神色凝重,声音也有些低沉,许归不由地心一窒。
“刚才做了检查,结果不是很好。”
许归听了,心下一慌,想挣脱他的怀抱,可却被他紧紧地抱着。
他的声音再次缓缓地从他嘴边出来闯入她的耳朵里,“我脑部有些神经损伤了,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动,也就是说,我可能会瘫痪,这辈子都走不了路了。”
“我以后可能就是一个残废了,我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嗡嗡的,带着哽噎和酸涩。
许归却许久没有反应,她还在消化着他的话。
好一会儿,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的眼泪马上就掉了出来。
从她的脸庞处滑落,直接浸湿了薄情的脸庞。
他好不容易忍着的泪,也流了出来,落在她的脖颈处,熨烫着她。
她心脏那处抽疼不已。
“怎么会?医生是不是弄错了?”许归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