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平时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冰冷如寒潭,看得时静姝不由地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抿了抿唇,又直了直身子,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才缓缓地开口,全程她都不敢盯着他的眼眸。
“我只知道她在 Y 国,是我……哥哥时璟送她去的。”
当初许归要出国的事,时静姝并不知情,她是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才知道的。
后来才知道是时璟特意嘱咐了秦婉和时慕青,不准告诉时静姝他们的行程。
时璟和时静姝从小就不对付,他们都是知道的。
但秦婉和时慕青对时璟这次的做法并不赞同,虽然时静姝和时璟,许归不是亲兄妹,但是好歹也是表兄妹,这样瞒着,到底有些不把她当自家人。
可时璟坚持,不然不让秦婉和时慕青跟着许归一起出国。
没办法,他们只好妥协。
但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时静姝,所以,他们偷偷地告诉了时静姝,他们是在 Y 国,但是具体的地址却没有告诉时静姝。
时静姝以前对秦婉和时慕青都是很敬重和感激的,但是这次他们瞒着她一个人,全家一起出国,这对她打击不小。
自从许归回来后,他们就都围着许归转,而她却被大家遗忘在角落里。
从前,她在这个家里,是被秦婉和时慕青捧着手心里宠着的,可是现在,这些都被许归抢走了。
所以,她凭什么能好好待在国外?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爸爸妈妈的爱?
她不是不想见薄情吗?那她就偏偏要让薄情去找她。
只要许归回到薄情的身边,那秦婉和时慕青宠着的人就依旧是她时静姝。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得不到了,但是爸爸妈妈的爱,她是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
薄情听完她的话,微眯着双眸审视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假性,几秒后,才开口,“地址?”
“我没有地址,我妈妈不肯告诉我详细地址。”时静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也狠狠地抽了一下,很痛。
“去订票,马上出发去 Y 国。”薄情不再看时静姝,而是转头对一旁的陈朗说道。
虽然不知道时静姝话里有多少真实性,但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找到她的机会。
只是他竟然没想到,许归是被时璟带走的,怪不得他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时璟这只狐狸,手段厉害的很,在藏人这方面,他确实不如他。
那么许归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还是被胁迫?亦或是,她知道了?
好多疑问萦绕在他脑海里,但是都不及现在他要迫不及待去到 Y 国的欲望。
——
翌日,Y国时间凌晨3点,薄情搭乘的飞机在Y国机场降落。
陈朗也跟着他一起来。
在订好票之后,薄情就已经派人在这边开始查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时璟这个人很精明,说不定他这边刚有动静,他那边就已经收到消息开始防范了。
两人在提前预定的酒店下榻之后,陈朗才跟他汇报,刚刚收集到的信息。
“我们的人没查到许小姐的在这边的任何信息,但是时少最近在Y国的行程已经发您邮箱了。”
“嗯,你先去休息吧。”
等陈朗出去后,薄情去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拿起电脑,开始看陈朗给他的邮件。
说是时璟的行程,但是却严谨的要命,除了正常的公务行程,几乎没有任何私人行程。
他猜得果然没错,他这边估计刚有动作,时璟那边就已经做防范了。
这张行程表不过是他的障眼法,也是他的警告。
薄情无声地笑了笑,把电脑合起,放到了茶几上。
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支香烟,夹在指间,而后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昏暗的夜色。
这里跟国内不同,国内即便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这边除了少许的灯火星光,到处都是黑暗一片。
薄情任由指间的香烟燃尽,到底没有吸一口,他转身把烟放到烟灰缸里捻灭。
而后走到床边,脱鞋上床睡觉。
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有精力去打这一场仗,而他的娇娇儿马上就要回到他的身边了。
这一夜,他难得不靠安眠药,睡着了。
一直到早上六点四十分,他的房门被敲响,他才醒来。
陈朗是带着好消息来的,所以薄情一开门,看到的便是满脸兴奋的陈朗。
“薄总,有突破了,我们的人在卡德尔的一个超市的监控里看到了时家夫妇,虽然他们出了超市后的监控没了,但可以判断,他们应该是住在那附近。”
“嗯,好,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出发去那边。”
薄情简单地收拾一下,陈朗那边也已经安排了车辆,两人很快就坐上车,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就到了卡德尔的那家超市。
陈朗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在这边排查了。
两人到了之后,他们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汇报。
但是都没有再发现时家人或者许归的踪迹。
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的。
“你联系下时璟的助理,安排下我们见面吧。”
他的行踪估计时璟那边早已经掌握了,他们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只是做无用功。
还不如当面博弈。
就算再精明的狐狸,也会有露馅的时候。
陈朗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的见面地点就安排在这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薄情坐在咖啡馆里等了大约十分钟,时璟才姗姗来迟。
他拉开薄情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而后一脸闲暇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样子恣意昂扬。
“九爷怎么那么好兴致,漂洋过海地跑到这边来请我喝咖啡?”
薄情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而后拿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他的声音慵淡,“许归呢?”
服务员把一杯咖啡放到时璟的面前,用英文说了一声‘请慢用’便退下了。
时璟随意地拿起咖啡杯旁边的小勺子,轻轻地搅动了一下咖啡,把上面的拉花搅散。
才慢悠悠地说,“九爷的女人,怎么来问我?莫不是九爷把人气跑了,到处乱吠?我可没有藏别人女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