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被时璟轻搂在怀里,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
而她的手依旧压在太阳穴处,脑袋疼,心脏那处也抽疼,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但是眼眸处却无比干涩,她竟然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和薄情相处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里萦绕,就像那胶片老电影一般,卡卡顿顿的,但是就是停不下来。
许久之后,她才淡淡地开口,“时璟……额……哥哥,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她一下子理不出头绪来。
时璟有些无奈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好,我就在门外,你有事就叫我。”
说着,把她扶着,让她重新躺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才起来,出了病房。
他在病房外的走廊处的长椅上坐下,才拿出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铃声响了两声,那边接起。
时璟直接开口,“京市那边怎么样?他的近况如何?”
“已经消停了几天了,不过听说是病倒了。”
“嗯,你继续留意着,有什么动向及时汇报。”
——
京市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所有的尸块都确定了身份,全部属于两名男子。
确定了不是许归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至少确定了,许归没在那场爆炸里,那她活着的几率就很大。
但是接下来的搜寻,却毫无进展。
许归仿佛凭空消失了。
薄情把整个京市翻了个底朝天,搅了个天翻地覆,但是人依旧没有找到。
陈朗走进扶崖苑客厅时,浓重的烟味呛得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而后看到的便是茶几上堆成小山丘模样的烟灰缸,和沙发上坐着一脸颓然的薄情,他不由地蹙了一下眉头。
这架势,又是抽了一夜?
他赶紧走过去,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一旁单人沙发上,才走到窗边,把全部玻璃窗打开,然后用手挥了挥,试图想把烟雾挥散些。
待烟味稍稍散去了一些之后,他才再次走到沙发前,看着沙发上的人,顶着可能被炒鱿鱼的压力,伸手把他指尖上剩余的半支香烟拿了过来,放到烟灰缸里捻灭。
现在的薄情,哪里还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凹陷的眼眶,苍白的脸颊,胡子拉碴,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随意地穿着,哪里像以往的他,什么西服搭配什么领带,什么配饰,都非常讲究。
现在的他,跟以往的那个薄情,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最近薄情酗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以往的他虽然也有抽烟,但都是偶尔,他并没有烟瘾,可最近,这瘾大得都快赶上毒犯的毒瘾了。
而且他还是这样整宿整宿地抽,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啊。
自从许归失踪之后,他从一开始的疯狂寻找,到现在的颓废度日。
陈朗是真没想到,许归在他这里,会这么重要,重要到他,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这样抽下去,熬下去,不死才怪。
“薄总,我给你叫点吃的吧?”
陈朗说着便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常订餐的餐厅,让送一些饭菜过来。
不过还没等他把电话打出去,薄情就摆了摆手,而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回去吧。”他的声音嘶哑,是整夜酗烟的结果。
说完,他便抬脚往楼梯那走去。
陈朗不放心,跟在他身后。
“薄总,还是吃点再休息吧。”陈朗想再劝劝。
可薄情无动于衷,淡定地往楼上走去。
陈朗看着他这样子,心里焦急,但是又无计可施。
只好把公司里的事拿出来,“薄总,最近你没去公司,董事长那边很生气,我这边收到消息,他近期似乎打算召开董事会,议题是重新规划集团,而且必要时,罢免现任总裁。”
这是他刚得到的消息,本来想再去核实清楚再告诉薄情的,但是他现在这个模样,再这样下去,许归没找回来,他就可能倒下了。
薄情的脚步终于顿了一下。
陈朗知道,可能有效,继续说道,“您这些年,谋划了这么久,要是就这样轻易地把这些拱手让出去了,您甘心吗?”
陈朗知道,许归在薄情的心里,是重要的,但是公司于薄情一样是重要的。
他虽然跟他身边不过也才几年时间,但是他很清楚,在完全接手公司之前,他吃过了多少苦,付出了什么。
他是不会轻易就把自己的心血拱手让出去的。
何况,看似人丁兴旺的薄家,实则没有一人有他这样的能力和魄力。
“你在这等着,我去梳洗下。”
薄情终于松动了,陈朗高兴不已,“好的,薄总。”
半个小时后,薄情再次出现在陈朗的视线里。
只是这次的他,已然没有刚才的颓然,洗过澡,换了衣服的薄情,又恢复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
两人出了扶崖苑,就直接去了薄氏。
陈朗开车,薄情坐在后座,开始恢复以往的状态,拿着手提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明明是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可是陈朗却觉得此刻的薄情异常孤寂,异常惹人怜。
寻找许归的事宜依旧在进行,只是把重点从京市开始慢慢往京市周边的城市开始拓展。
虽然依旧是没有线索,但是薄情依旧是不允许停止。
而他也不再颓然了,但是却开始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工作上。
本来就话少的他,这段时间更少了。
能不说话,几乎都不会开口。
整个公司的气氛也因为他阴沉的情绪,也变得更加沉默。
以往在办公室里的大家,休息时间还敢聊一下八卦,现在,午休时间大家都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被薄情听到,惹来无妄之灾。
陈朗虽然也不习惯这样的薄情,但这样的他,到底是比那个颓废,天天与烟为伍的他要好得多。
起码现在的他,除了更冷了些之外,跟以往的他并无差异。
就在陈朗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的时候,薄情倒下了。
那天,加完班,他正跟在薄情的身后,准备送他回家。
没想到,刚走到电梯门口的薄情,就这样在他面前栽倒了下来。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倒向他,把他吓得够呛。
直到扶住他之后,陈朗才注意到,这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地不像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