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雪柏追悔莫及,他当然清楚丞相李书恒是权倾朝野的顶尖人物,根本不是自己兄长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乃是兵部侍郎邹雪松的亲弟弟!从未参与过朝廷事,何来逆贼之说?”
面对破门而入的捕快,以及庭院里静悄悄没有任何一个卫兵动手的迹象,邹雪柏心知处境堪危,明明惶恐不安,却还强作镇定的想要据理力争。
捕快衙役们一言不发,默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韦振海手持一张硕大的木弓,面带微笑的缓缓迈步走了进来。
待走到邹雪柏身边时,他抬腿踢了踢那护卫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嗤笑道,“背后嚼舌根嚼到老夫身上来了,什么东西。”
邹雪柏畏畏缩缩的看着这个身穿紫袍官服的灰胡子老者,试探着问道,“您是……顺天府的府尹大人?”
“不错,”韦振海乐呵呵的一点头,瞥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画卷,笑道,“来的正好,人赃俱获。”
其实他在将密信送往丞相府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李书恒的回信只有短短一行字,以逆贼之名活捉兵部侍郎的弟弟,押送游行至顺天府羁押。
“等等!府尹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逆贼呢,如果是因为我得罪了丞相的晚辈,我可以赔礼道歉!”
邹雪柏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对面给锁定了气机,身体不能动弹丝毫,但嘴巴还能说话,立马就怂了。
“你吩咐手下持着苏公公的画像前往顺天府放言,三个时辰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意图谋害朝廷命官,不算逆贼?”
韦振海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后反问道。
“哪……哪个苏公公?”
邹雪柏顿时口干舌燥,感觉整个人的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从苏杭游玩回到了皇城,就在春生街上碰到了那个在宫里如日中天的太监?
踏马的,你一个太监还挽着女人的手去逛什么街啊!
邹雪柏又气又想骂娘,恨不得立即撕毁手中的画像。
“府尹大人明鉴,我是真不知道他……他就是苏公公啊,他要是跟我表明身份,纵然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想着报复他,要不您给我个机会,让我再和苏公公见一面,我向他当面致歉!”
邹雪柏哭丧着脸,作苦苦哀求状。
“苏公公又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少废话了,带走!”
韦振海鄙夷的看着他,招招手后,立即有两个捕快上前,将身体僵直的邹雪柏给捆绑结实,押上了囚车。
“还要游行示众?”
对于无比在意脸面的邹雪柏而言,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愤怒让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下意识的便喊道,“狗宦官!不如杀了我!”
其实这时候的苏铭也不知道皇城里发生的这一切,他正在忙着和宁芷兰陪一位银发老奶奶唠家常呢。
丞相府。
李书恒缓缓落下一枚白子,看着膝前的棋局,叹道,“你能不能有点长进,每次都输的这么快,老夫还没尽兴呢。”
“义父棋术无双,孩儿坚持到一刻钟,已经很了不起了。”
陈良面对数落没有丝毫的难过,反而还为自己今天又多下了一子感到开心。
“少学苏铭拍马屁,人家拍的自然又舒服,你学他说话只会让人膈应。”
李书恒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大好看,他要是真的棋术无双,又怎会输给了靖王几子,尤其是那个敖飞羽,只要想起这叛徒,半夜撒尿都不觉得顺畅。
“义父,孩儿有一事不明,为何您不把邹松柏留给小苏兄弟去处理呢?以小苏兄弟的性子,必然也不会放过他的。”
陈良讪讪一笑,正了正脸色问道。
“苏铭太忙了,忙到累的晕了过去,是老夫考虑不周,他年纪轻轻,老夫对他却诸多考核,要求太多,想来这也给他带来了许多压力。”
“陛下都给苏铭准假休息几日,老夫难道还要继续借他的手来钓鱼?”
李书恒微微一笑,负手起身,背朝着棋盘,面向窗外的美景,院子的正中间栽种着一棵桃花树。
“借小苏兄弟的手钓鱼?”
陈良疑惑不解,也跟着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