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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今日本打算去云绣坊,再有两日就要开业了,虽说有满娘盯着,不过还是自己去看看更妥当些,没曾想,还未出门,就看到吴妈妈急匆匆来唤自己。

“吴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她那一副急切的样子,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吴妈妈重重喘着气道:“姑娘,宫里来人,说是太子妃娘娘请姑娘去东宫一趟。”

“请我去东宫?”

这一下沈枝意更加疑惑,自己和太子妃都不认识,她请自己去东宫干什么?

“是啊,只不过没有说缘由,老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姑娘还是先跟老奴去正厅吧。”

听到吴妈妈的话,沈枝意点头,跟上她的步子,在路上的时候,她还是想不通,太子妃娘娘为什么要请自己去东宫。

唯一能想到自己跟东宫有联系的话,那就是江怀策了。

一行人到正厅后,里面站着一位身穿宫装的女子,看那打扮应当便是太子妃娘娘身旁的女官,沈枝意先是上前给父母行礼,随后便听林惠心说道:“枝枝来了,这位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女官,百里芷姑姑。”

女官转过身,微笑看向沈枝意,她看起来年岁并不大,通身的气度比起一些官家小姐还要好,毕竟太子妃将来是国母,她身边的女官也是出自那些世家大族,在礼仪修养这方面自然是没得说。

“参见百里姑姑。”

百里芷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开口说道:“奴婢奉太子妃娘娘之命,前来请沈郎中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前去东宫赏梅。”

她这理由在沈枝意听来倒是有几分牵强,毕竟这冬日马上就要过去,梅花基本全部凋落,哪里还有什么梅花可以赏玩,百里芷似乎也看出来沈枝意的疑惑,接着补充开口:“娘娘还请了其他贵女,就差二位小姐了。”

听她说还有其他贵女,沈枝意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她将目光投向林惠心和沈复,只见沈复站起身说道:“既如此,枝枝和薇儿还不快去更衣,莫让娘娘等急了。”

直到坐上马车,沈枝意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连叹两口气后,沈少薇看着她笑问:“枝枝怎么这么不愿意去皇城,之前洗尘宴是,如今也是。”

世人都向往皇城,因为那是权利的顶峰,在那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对于沈枝意来说,那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曾将她牢牢圈在里面,挣脱不开。

沈枝意摇头,未发一言,此时马车稳稳停下,外面传来百里芷的声音。

“二位小姐,东宫到了。”

两人走下马车,看着面前这座宫殿,巍峨壮观,墙上浮雕精致,琉璃瓦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等沈少薇下来后,两人跟着百里芷往前走。

绕过一道宫门后,只见一个宫女脚步匆忙,刹那间手上托盘不受控制,一碗温热的粥将沈少薇从上而下浇透。

米粥滴滴答答落下,沈少薇的头发和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米粒儿。

“阿姐!”

“二小姐!”

百里芷和沈枝意同时出声,沈枝意慌忙拿手里的帕子给沈少薇擦拭,百里芷则是在那边训斥那宫女,宫女跪在地上小脸煞白,俨然是知道自己冲撞了贵客。

“二小姐真对不住,这小宫女是新来的,奴婢带您去沐浴更衣可好?”

百里芷面露歉意,让人把那小宫女带下去,沈少薇顶着一头汤粥,无奈点头:“那我妹妹......”

“奴婢安排人带四小姐先去偏殿等候。”

她安排的妥当,两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等她带着沈少薇走远之后,沈枝意才发现一件事,不是说还请淮京的其他贵女一同前来吗?为何在这东宫却不见人影。

“您就是沈四小姐吧。”

她环顾四周沉思之时,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沈枝意回头,对上女子柔和的目光,她容貌算不得多么上乘,可给人的感觉却很好。

云清看着她再次勾起笑意:“四小姐跟奴婢来吧。”

说罢,她转过身去,沈枝意以为她就是百里芷安排的人,脚步只是一顿,便跟着她往前走,在这东宫应当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只是越走越远,小路上已经看不到其他宫人,只剩下他们二人,竹林茂密,她停下脚步,前面的云清扭头问道:“四小姐怎么了?”

“敢问这位姑姑,今日召我们姐妹进宫的,真的是太子妃娘娘吗?”

这条路可不像是太子妃娘娘会住的地方,云清摇头回她:“今日想见四小姐的,是太子殿下,请吧。”

云清没有瞒她,可这却让沈枝意的心渐渐下沉,这太子殿下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两人穿过这片竹林,一处宫殿显露出来,上书牌匾思云阁,隔着老远她还能闻到里面传来的药草味。

“太子殿下在里面等您。”

云清上前将殿门打开,正中站着一个人影,身穿青色衣袍,金冠乌发,倒是显得十分威严,沈枝意抬脚进去,房门再次关上。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她屈膝行礼,齐承泽转过身看向她,长得也不是多么国色天香,怎么就让明淮如此上心。

“四小姐可知明淮病了?”

齐承泽开门见山的问道,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沈枝意低头沉静回他:“臣女与长平侯关系并不是多么亲厚,怎么会知道侯爷病了。”

原来是江怀策病倒了,所以才有今日这一遭,只是他病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召进东宫。

“四小姐,明淮可是因你而病,昨日在沈家的宴席之上,孤想知道,你对明淮说了什么,才让他郁结于心,至今不肯清醒。”

听到齐承泽的问话,沈枝意秀眉微蹙,抬起头:“殿下这话问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臣女不知。”

看她那一脸茫然,像是真不知道,齐承泽简直要被她气笑,明淮可是从沈府回来后就昏迷的,而且萧子安也说了,是她单独跟明淮在一起说了什么,才让明淮失魂落魄:“你可要想清楚回答,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

抄家灭族四个字简直踩在沈枝意的痛点之上,她手握住衣角随后开口:“殿下,比起在这里问臣女,殿下还不如找太医尽快让侯爷清醒。”

“你知道明淮心悦你?”

齐承泽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点到正题上,沈枝意目光看向一旁被纱幔围起来的地方:“如果殿下只是来问这些,还请殿下放臣女归家。”

“孤从未见过明淮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好似丢了魂一般,所以,孤只想知道那日你对他说了什么,好让孤知道他心结所在,才可以对症下药。”

此时的齐承泽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满面愁容,沈枝意看向他,半晌后开口:“殿下,倘若真为侯爷好,还请您劝侯爷,不要再执着过往。”

她所能说的也只有这个,毕竟重生之事太过荒谬,说出来又有谁能信,他放手,对他们来讲都好,前世那般冷淡,今生却要装的如此深情,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