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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绿梅娘撒泼打诨的时候,柳儿扶着肚子哎哟叫痛:“看什么?!还不把我扶进去,孩子不想要了吗?”

老两口自然是不想让柳儿进去,若是让她进去,岂不是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显生的了吗?

柳儿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看就知道他们想的什么,她可不会给他们考虑的机会,直接上前将两人推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家中。

往后万显生的家可就别想安宁,等他爹去寻他的时候,邹妈妈可还给他安排了一份大礼呢。

等沈枝意回到春雨院的时候,绿梅看着还昏迷的长嫂,眼泪就要往下落,沈枝意笑着开口:“她就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行,别哭了啊。”

听到沈枝意的话,绿梅伸出手慌忙擦着眼泪:“奴婢不哭,多谢姑娘。”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的应当是邹妈妈。”

这件事上,她反而没有帮上什么忙,出力最多的还是邹妈妈,绿梅看向邹妈妈,噗通一声跪下,吓得邹妈妈赶忙去扶:“绿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看着绿梅,无奈叹息,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自小就被卖出去,幸好当时老夫人把她带回来给姑娘做丫鬟,也算苦尽甘来吧。

绿梅家中的事情顺利解决,如今只待她长嫂醒来就是,邹妈妈正要回福安院之时,沈枝意伸出手拉住她。

“邹妈妈,我有件事还想请您帮忙看看。”

她拉着人走到自己闺房,将自己在隆福典当行看到的东西画下来递给邹妈妈:“您看看,能穿这种花纹衣服的人,都是哪家的?”

这花纹有些复杂,她脑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却始终想不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得寻求见多识广的邹妈妈,她在宫中待过,见过的可比她多多了。

邹妈妈接过沈枝意递来的宣纸,仔细看着:“这花纹倒是稀有,据老奴所知,这种暗纹是只有皇家才有的水波麒麟纹,能穿着这种纹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太低,再不济也是王公贵族家的管家或者管事。”

“皇家?”

听着邹妈妈的话,沈枝意一惊,她拿过那张宣纸,眉头紧锁,一个开在县城的典当行竟然能跟皇家扯上关系,她想着自己看到那个人身上的暗纹,心中不禁一沉,以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接触不到什么皇家人,看来还是需要绣坊去深入探查。

“姑娘可是有什么疑问?”

邹妈妈笑着问道,虽说这水波麒麟纹比较稀有,不过也没有到罕有见不着的地步,沈枝意回过神,将那宣纸放到桌子上回她:“没什么。”

送走邹妈妈后,她坐到椅子上,再次展开那宣纸,脑中努力想着前世的事情,邹妈妈说了,能穿着这种纹样的人,身份自然不会很低,以她当时侯夫人的身份,一定接触过,到底在哪里遇到过呢?

可她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前世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当时她早已被磨得心力交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穿什么纹样的衣服,再加上皇后薨逝后,她几乎也就不再去宫中,能接触到的皇家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沈枝意想的头疼,所幸先将这宣纸收起来,总有一天还会再遇到的。

傍晚时,绿梅说她长嫂醒了,沈枝意起身去看,妇人脸色已经恢复了些,绿梅扶着她给沈枝意行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满娘垂着头,还有些虚弱,沈枝意坐到一旁问道:“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听到沈枝意的话,满娘咬牙说道:“我要劝我夫君分家。”

从前,她和万福全被一个孝字压头,明里暗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同是一个娘胎里出生,她婆母眼中只有万显生一个人。

经过这件事,她算是明白了,偏心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你能想明白最好,对了,我听绿梅说你绣工很好,我有一家绣坊还缺绣娘,你愿意去吗?”

沈枝意双手交叠,笑的一脸柔和看向满娘,在满娘还昏迷的时候,绿梅就跟她说了这件事,如果可以,希望她能答应,让满娘去绣坊帮忙,也算给了她一个生计。

“可,可以吗?”

满娘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绿梅赶忙接上话:“自然是可以的,姑娘人美心善,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你嘴甜。”

沈枝意无奈摇头,满娘重重点头:“我愿意去,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满娘今后定会好好做工报答姑娘!”

她想要下床给沈枝意磕头,沈枝意拦住她:“不讲究这些虚礼,你先好好养伤,我已经托人去给你夫君送信儿了,估计还有两三天就能回到淮京。”

满娘含泪点头,她何德何能才能遇到这般好的贵人,沈枝意看天色已晚,交代了绿梅几句,站起身离开这里,望着漫天星光,她松了一口气,希望能赶快找到幕后之人,解决沈家危机。

...

东宫,身着月牙色的男人看着面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江怀策,啪嗒一声,棋子落下,他笑着端起茶盏:“明淮,你输了。”

这一声才将江怀策的思绪拉回,他的指尖还夹着一颗白棋,将棋子儿丢进棋篓中,齐承泽垂眸饮下一口茶:“你到孤的东宫来,就是为了给孤喂棋?”

一旁的萧子安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喂着金鱼,江怀策的面上淡淡,默了会儿才开口:“殿下,残局难解。”

他一句双关,齐承泽放下茶盏,伸手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散开来:“明淮的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齐承泽虽为太子,但是也正是因着太子这个身份,受到了许多限制,他是储君,要做到兼爱仁慈,做到不偏不倚,帝王权术的制衡之术。

所以在许多事上,他要考虑许多,但唯独在江怀策这里,他永远只有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一切后果,孤来承担。”

齐承泽给了他这个承诺,江怀策难得笑了下:“我知道,只怕殿下接下来有得忙了。”

他本意是不想让太子出面,这势必会影响到一些人的站队,虽说只要明家不倒,他储君的位置就不会有问题,只是如今,是有人想要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那便是孤该操心的了,倒是你,前几日尚书夫人又来宫中跟母后说,你归家已有小半月,却迟迟不肯去尚书府,你啊你,如今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吗?”

齐承泽颇有些头疼,只说江怀策这家事都够他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