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人见到宋渊就像恶狗见到肉,气势汹汹向宋渊走去。
领头青年眼底充满恨意,身侧双手握拳,骨节咯吱作响,要不是碍于宋渊太子的身份,他早就一拳挥了上去。
“宋渊,你可真是好样的,我们崔家待你不薄,莺莺满心满眼只有你,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宋渊是太子,他不敢太放肆,青年放完话就离开,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周围那些人看到太子的残忍。
想要为君,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瞧着周围那些预料中对宋渊指指点点的老百姓,青年脸上浮起快意。
姑姑早就打算扶持五皇子为帝,宋渊注定是被崔家和姑姑放弃的,没有崔家帮扶,宋渊屁都不是!
“太子殿下?”顾子修看向宋渊担心的皱起眉。
当初在金科考试上一见,顾子修明白太子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如今也是真心想辅佐太子。
“无碍。”宋渊眯眼,“来人,掌嘴。”
宋渊话落,一道黑影闪出,动作利落的将崔家青年按跪在地上,面朝宋渊,“啪啪啪”巴掌就往他脸上甩。
武功高强的影卫自然非普通下人可以比,不过一掌青年就被打破了嘴皮,第二掌的时候青年满嘴是血。
“宋渊!崔家不会——啊!放过你!”
青年跪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宋渊。
周围原本盯着宋渊的百姓注意力瞬间就放到青年身上,一个个脸上露出不屑和指责。
储君如果不够贤明或许会引起百姓议论,但如果一位储君没有威严,百姓才会真的不放在眼里。
可惜崔元不懂,还以为她宋渊是三皇子那群人,在玩什么过家家,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当影卫打完第十巴掌宋渊就让人放开了崔元。
此时的崔元满口被打落的牙,见宋渊看过来生理反应的害怕,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宋渊。
教训完不长眼的人,宋渊没有多留,同顾子修径直离开。
一旁看完整场闹剧的沈决啐了一口,心底对宋渊愈发厌恶。
仗势欺人,半分不及三皇子。
宋渊做事,只要做过就绝对不会遮掩,这也是这些年老皇帝不喜欢宋渊,还不动宋渊位置的原因。
皇帝喜欢受控制的人,何况宋渊行事向来挑不出错,也深得皇帝的认可。
太极殿。
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高坐上方,老太监李福恭敬的站在男人身侧,下方跪着皇帝专门培养的暗卫。
听完暗卫的汇报后,中年人合掌轻笑:“这太子真是越来越有朕当年的风范了,崔家这些年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为虎作伥,是该给些教训了。”
“那依陛下的意思,就不管了?”
“小孩子打打闹闹,朕怎好插手?”皇帝笑。
老太监颔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帝王做事哪有没有原因的,皇帝这是想借太子之手除掉崔家呢。
大殿下为储君这些年,老皇帝早就从一开始的不喜慢慢接受,对于老皇帝来说,宋渊有能力,宋渊登基对他而言是最保险的选择。
如果没有宋渊在朝堂坐镇,其他皇子肯定会将阴谋诡计舞到皇帝身上,但又不能让宋渊独大,否则朝堂岂不是宋渊的一言堂,置他这帝王于何地?
朝堂那些臣子都精着,谁不想选择新帝获取从龙之功?
只有皇子势力平衡,他们才会忌惮老皇帝的选择。
不过如今的朝堂,看似各个皇子实力相当,那也只是太子殿下给他们做梦的时间而已。
东宫。
一时冲动换来的结果,就是将自己处于最糟糕的地步。
宋渊说的是明日才让监察司接手调查太子遇刺的事,但沈毅下午就收到了监察司的调查令,一查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干了什么蠢事,只能连夜进宫去见太子。
但,沈毅赶到东宫时,东宫的侍卫却拦着不让他们进,说什么殿下已经就寝,明日再来。
什么就寝,放你娘的屁!
看着东宫亮着的烛火,沈毅明白这是太子在给他下马威,于是为了沈家,只好同沈决撩起衣摆跪在东宫外。
沈决看到三朝元老的父亲给一个毛头小子下跪,气的眼睛都红了,想说什么都被沈毅给瞪了回去。
殿内。
宋渊穿着中衣坐在书案前,肩上披着一件薄衫。
十一站在窗边往外看去:“殿下,沈老将军他们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
“嗯,让他们继续跪着,否则永远也不会懂君与臣的区别。”
“殿下,这样下去会不会惊动陛下,沈毅不会记恨上殿下吧?”
“老皇帝要是真在乎早就来了。”宋渊合上手中的折子抬起头看向十一,“十一,你跟着孤多久了?”
“回殿下,除去死营的三年,属下跟着殿下十二年了。”听到太子问话,十一连忙收回视线转身对上宋渊的眼睛。
“已经过去十二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十二年前宋渊才七岁,她一出生就被皇帝立为太子,成为皇后争宠的工具,那时候的她天天被皇后逼着读书练武,身上的伤从没好过。
堂堂太子除了学业上,平时过得狗都不如,只有老皇帝每次来见皇后,皇后才会给她换上新衣服,把她打扮的干干净净。
冬日里的风痛也是年少留下的旧疾。
但正是如此,才成就了今天的她,她应该好好感谢她的母后。
“孤记得十一曾经获得过武状元的魁首,十一你一身武艺不应该浪费在孤身边,过几日沈决回西境你便随他一同。”
“男儿应当建功立业志在青云,就让孤看看你能爬到什么位置。”
“跟在殿下身边是属下的荣幸,殿下放心,十一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十一抱拳跪下,十几年的默契,瞬间明白主子让他随沈决去西境是想让他取代沈决。
殿下或许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沈家的支持,而是整个沈家。
“既然要随军出征,那该改换个名字了。”
“请主子赐名。”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谋始;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步泽履,君子以辨民安志;艮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
“以后你便叫宋泽谦,字随风。”
“多谢主子赐名!”十一眼睛一亮,用力的朝宋渊磕了一个头。
比起太子念的那一串,宋泽谦更在乎的是太子给他赐的姓,与主子同姓,这是主子对他的认可。
“日后你就是臣,行事自不能像做影卫时那般随意,但孤东宫的人不管是在哪里,都得站直,不可受人欺辱。”
对于这个跟随自己十二年的影卫,宋渊自然少不了叮嘱和关照,她从袖口掏出一块金牌丢到宋泽谦面前。
“带上它,你到西境会用得上的,若是有人刁难也不需要客气。”
这个世上忍让从不会换来和平,只有足够强才能被人尊敬。
“谢主子!”宋泽谦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免死金牌,心中动容。
他绝不会让太子失望!
“下去吧,在没有做出一番成就前就不必回来见孤了。”
“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