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民咧嘴道：“这西瓜还有黑皮的？不会是坏了吧？”
“什么呀。”曹小雨有些惋惜地看着地上的西瓜，“这种西瓜只生长在东阳国最北部的岛屿上，年产不到一百个，有价无市啊。”
曹小雨恨不得把地上摔碎的西瓜捡起来：“我上次在林少举办的酒会上见过一次，当时林少拿出来的那个黑皮西瓜比这个还小，都价值三十多万一个呢。”
“意思是这个西瓜最少都得三十多万？”
曹新民瞪大了眼睛。
曹小雨俯身翻了翻水果箱，从里面拎出一串各个都有乒乓球大小，但是同样摔得不像样的葡萄，尖声叫道：“红宝石葡萄，一串八万八啊。”
她继续在箱子里面翻找。
“二十万一盘的北领地芒果！”
“两万八一颗的Sekai—ichi苹果……”
曹小雨眼睛都红了。
听着从曹小雨嘴里报出的一个个价钱，曹新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小雨，你别说了。”曹新民捂着胸口，“你再念叨下去，爸爸的心梗会发作的。”
钟友文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水果，皱眉道：“那丫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水果，我看他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啊。”
“水果店搞错了。”曹小雨从地上起身，表情笃定地道：“一定是水果店给他拿错了。”
她才不愿意相信，自小就被她看不起的孤儿，会成为能消费得起这种世界顶尖水果的大人物。
曹新民附和道：“小雨说的对，他就是个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能有多大本事。”
曹小雨表情揶揄地道：“等水果店发现不对，找他追回的时候，他拿不出来，看人家怎么收拾他。”
冯素枝嘴唇动了动，然后幽然一叹，什么都没有说。
楚天舒离开炸酱面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巷子里有一家专卖涮羊肉的小店。
当年，每天路过巷口，楚天舒都会被小店里传来的羊肉香味勾起馋虫。
不过，他只是在曹小雨生日的时候吃过一次，一家人拢共点了两盘肉，楚天舒自然更捞不到几片。
既然冯素枝亲手做的炸酱面没有吃到，楚天舒便决定来吃涮羊肉，解解当年的馋。
小店仍在，规模也比当年扩大不少。
楚天舒找了个位置坐下，向迎上前的服务员道：“两斤羊肉，一碗芝麻酱。”
服务员问道：“不要别的吗？”
楚天舒道：“不要。”
小时候每天路过这里，都梦想着哪天有钱了，能痛痛快快在这里羊肉吃个饱，今天终于实现了。
很快，烧得滚烫的铜火锅和手工切成薄片的新鲜羊肉就送了上来。
一身黑衣的尹天仇在楚天舒对面坐下，抽了抽鼻子道：“还挺会找地方。”
楚天舒向服务员道：“再来两斤羊肉。”
不到半个小时，楚天舒和尹天仇就每人两斤羊肉下了肚。
尹天仇打了个饱嗝：“很久没吃得这么饱了，假如再配上一杯长岛冰茶，就完美了。”
楚天舒道：“你一个蹭饭的，要求还不少。”
俩人离开饭店，走出巷口，楚天舒的目光不由得再次飘向冯素枝的面馆，正好看到曹新民抱着冯素枝从面馆里面冲出来。
冯素枝双手抱头，显得极为痛苦。
曹小雨一脸着急的跟在后面，钟友文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正拿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说笑。
楚天舒疾步上前：“把冯阿姨放下，我来给她治疗。”
曹新民没好气的道：“你滚一边去吧，捣什么乱。”
曹小雨尖声叫道：“都怨你，要不是你忽然上门，让我妈情绪激动，她也不会犯病。”
“好好，是我不对。”楚天舒道：“但是能不能先让我治好冯阿姨，然后再说这些。”
“治什么治？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曹新民把冯素枝放进旁边的宝马三系，呵斥道：“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曹小雨厉声道：“耽误了我妈的病情，我跟你没完。”
钟友文走上前，用捏着手机的手，指着楚天舒喝道：“小子，赶紧滚开，听见没有？再敢纠缠，信不信本少揍你丫的？”
听到这话，后面不远处的尹天仇就准备上前，却被楚天舒用目光制止。
说完，钟友文向曹小雨道：“我已经托人跟皇甫端打招呼了，咱们直接去针王阁，皇甫端肯定会亲自接待。”
曹新民上了车，落下车窗问道：“小子，你买那箱水果花了多少钱？”
楚天舒道：“没多少钱，一点心意而已。”
曹新民幸灾乐祸地笑道：“好，你等着倒霉吧。”
说完，他就绝尘离去。
楚天舒快步走向尹天仇的悍马：“去针王阁。”
尹天仇启动汽车，沉声开口：“要不要我干掉他们？绝对会让他们死得很自然。”
楚天舒翻了个白眼：“不用。”
二十分钟后，楚天舒抵达针王阁。
“在车里等我。”
楚天舒向尹天仇道了句，推开车门下车。
曹新民和钟友文的车技，显然要比尹天仇差出太多，此时仍然没到。
楚天舒走到针王阁门口，看到旁边不远处的凉亭下面，席地斜倚着一个衣衫褴褛，衣服脏得都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男子。
他满头长发貌似也很多年没洗过，结成块状披散在肩头，脸上也布满厚厚的一层污垢，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相貌。
这幅尊容，简直要比街上大部分乞丐还邋遢。
更让楚天舒惊讶的是，那个乞丐正拿着一根针管，往同样布满污垢的胳膊上注射药品。
不用问，楚天舒也知道他注射的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这乞丐明显是个瘾君子。
都穷成这样了，还有钱吸毒？
楚天舒想不通，在北都甚至整个华国都赫赫有名的针王阁，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乞丐公然在他们门外吸毒呢？
他看了半晌，那个乞丐目光漠然，似乎除了手里的针管，对周围的一切都不会投注丝毫注意力。
楚天舒在针王阁大门口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曹新民的宝马三系和钟友文的保时捷才沿着道路驶来。
曹新民下了车，看到迎上前的楚天舒，咧嘴骂道：“特么的，阴魂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