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嫣手上扎着青花瓷的碎片,虽然已经疼得眼眶发红,但还是忍着疼把碎片拔了下来。
尖锐的疼瞬间让她浑身颤抖,别人可以尖叫,她却只能仰着头,张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老旧木门发出的吱嘎声。
薄靳瑜皱眉走过去,嗓音沉了下去:“怎么弄的?”
许妙嫣有些气愤得看向王妈。
不用她说,薄靳瑜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妈却赶忙摆手撇清关系:“少爷,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她故意把花瓶扔在地上,就是想讹咱,真是黑心的哑巴!”
王妈张嘴就来,反正一个哑巴,她也不怕。
薄靳瑜兴味的看着王妈,声音却没有温度:“她故意打破的?”
王妈眼睛都不眨,瞎话张嘴就来:“对啊,她说了,外面有贵客,要是不给她一大笔钱,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薄靳瑜笑了两声,抓起另外一个花瓶就狠狠砸在王妈脚上。
王妈疼得“啊”的大叫一声,赶紧抱起脚,一屁股坐在地上,花瓶也砸个粉碎。
薄靳瑜的力气大,花瓶粉碎,发出的动静也惊动了客厅的纪白雪。
纪白雪歉意笑笑,让秦若水稍等,转身的时候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不知道有重要的客人在吗?”纪白雪的脸色相当不好,厉色看着许妙嫣,肯定这哑巴过来搅局。
薄靳瑜屁股靠在餐桌上,似笑非笑:“那得问王妈啊,她用花瓶砸许小鹿,这是想干嘛?谋杀?”
王妈瞪大眼睛,赶紧解释:“太太,我没有,少爷这是颠倒黑白啊。”
薄靳瑜一脸嘲弄:“原来你刚才血盆大嘴一张一合,往许小鹿身上泼脏水的行为叫颠倒黑白啊。”
许妙嫣心头微微颤了颤,一股热意就这么浅浅荡漾开。
薄靳瑜信她!
他是无条件信她,甚至都没有一瞬间的迟疑!
纪白雪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可她肯定不能责怪王妈。
“行了行了,赶紧让那哑巴把花弄好,可可跟洛夫人还等着呢。”
纪白雪想把这件事情翻篇儿,但薄靳瑜却拉着许妙嫣的手就往外走。
纪白雪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靳瑜,诚心跟你妈过不去是不是?!
“外面的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和丈母娘,你现在拉着这个哑巴走,把她们的脸往哪搁,你让你妈的脸往哪搁?”
薄靳瑜冷笑一声:“你的脸爱往哪搁往哪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再说一次,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
薄靳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到底是把许妙嫣拉走了。
纪白雪在后面低声咆哮,明明怒发冲冠,却还因为洛可可母女在外面不敢大声。
气死她了!
那个哑巴果然是个祸害,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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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瑜腿长还走得快,许妙嫣被他拽得踉踉跄跄。
她想要让他慢一点,可说不出话啊,只能用手里的花瓶碎片往他手上扎了一下。
薄靳瑜吸了口凉气,震怒的回头,也因此停下脚步。
原本他想吼她一声,可看到许妙嫣的伤口还在呼呼的往外冒血,薄靳瑜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那么不小心?!”
许妙嫣看着他,眼圈带着雾气,她也没想到王妈会忽然在她背上踹那一脚。
就她这模样,长得本来就小,还可怜兮兮的,薄靳瑜还忍心说什么?赶紧先带她去医院。
路上他还说:“以后记住了,跟纪白雪沾边的地方,别去。”
许妙嫣闷闷的点头,那时候她如果知道海湾别墅住的是纪白雪,真就不去了。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缝合伤口,挺长的一个大口子,而且扎得很深,最后缝了四针。
医生打量她好一会儿:“好好一个姑娘,怎么不是这伤就是那伤呢?看你缝针的时候这么淡定,以前没少缝针吧?”
许妙嫣垂下眼睛,两排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悲伤。
很多童年令人窒息的记忆涌上来,像是细针扎在心窝里,密密麻麻的痛绵延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