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闻女士,如同嚼蜡。
讲的人,难受。
听的人,也难受。
但这是闻惜梧自己种下的因果,她也不敢再叫温鹊语纠正。
她站在二楼房间的一扇窗前,外边的雪停了,花园的景观灯覆着一层薄薄的雪,她轻轻吸气,问得小心翼翼,“你什么时候来墨芬的?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你爸爸知道你来这里吗?”
“我没告诉他。”温鹊语把眸底的酸楚咽回去。
闻惜梧:“阿酌说今晚在餐厅碰见你跟祁照檐了。你真的跟祁照檐在一起了吗?”
两个月前,祁照檐在发布会公开qY手机的含义,轰动到国外,她也有关注到此事。
“嗯,我和他,快要结婚了。”
来墨芬之前,她曾设想过千万种见闻惜梧的情形,唯独没想过是以这样极简的方式,且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你到时有空回国参加我的婚礼吗?”
“要结婚了?”闻惜梧的语气掩不住诧异,“婚期什么时候?”
“日子还没挑,我只是先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愿意来参加,我到时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而倘若不方便作为她妈妈的身份出席,那她也没必要再跟她讲。
楼下正大门外,倏忽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闻惜梧遥遥望见陶宋逾回家了,她气息不禁有些急,没立刻给温鹊语答复,只说:“你住在哪个酒店?妈妈明天过去接你,咱们见面再谈,好吗?”
“我明天…要和祁照檐去森林雪场玩。”她回这话,意思是想告诉闻惜梧,她并不是特意来墨芬找她的。
闻惜梧心头微揪,“难道,不能先跟妈妈见个面吗?”
“也不是不能,只是……”温鹊语忍不住犹豫的看了看祁照檐。
祁照檐洞悉她的想法,将游玩计划延后,轻声说:“就先跟你妈妈见面吧。”
来墨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带她来见闻惜梧的,而滑雪追极光,无非都是托词。
“那好,我明天去你工作室找你,方便吗?”温鹊语同样是问得小心翼翼,只因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影响到她和陶宋逾好不容易修复回来的感情。
“好,妈妈明天在工作室等你,你随时都可以过来。”应话间,她见陶宋逾已经进门,她连忙又说:“先这样聊,妈妈把地址发给你。”
通话变成忙音。
温鹊语看着断开的那串陌生号码,唇角凝起苦涩,“原来,她换号码了,也没告诉我。而我还一直保存着她那个旧号码。”
在十六岁那年,她能拥有自己名字的手机号时,就第一时间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可闻惜梧却隔了好长时间才登上微信,说:“你的新号,我收到了。但以后,别再发信息给我了,这个微信号,我不打算再用了。”
于是,从那之后,她也不敢再去打扰她,也一直不敢再更换手机号码……
祁照檐搂住她,一针见血,“你没再试着拨过,怎知道她还有没有在使用?她或许用两个号呢?”
温鹊语:“好像也有点道理。”
说着,她心情愉快了许多,将闻惜梧的新号码储存到通讯录里。
“不过,”祁照檐又缓缓补充,“即使她没再使用原来的旧号了,你也不要觉得难过。至少,她一直记着你的号码,证明她心里,还是很挂念你的。”
“嗯。”温鹊语释怀了,依偎在他胸膛撒娇,“有你真好。”
因为无论她的爸妈是对是错,他始终都不会为了偏袒她而尽说一些她爸妈的难堪话来哄她。
相反的,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她,才不舍得让她积更多的怨念来憎恨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