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很清淡,高青琪却被他看的面色泛白,浑身冷汗。
她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努力的冲顾时暮挤出一个笑容,结结巴巴说:“小、小孩子不懂事,我、我这就让他给、给您、您儿子道歉。”
她并不认识顾时暮。
但唐夜溪的儿子管这个男人叫爸爸,这个男人又是她所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俊美高贵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顾时暮,顾家的太子爷,令许多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她敢背地里和唐锦依一起吐槽唐夜溪,但哪怕是在背地里,她也绝不敢说这个男人半个字的坏话。
她四肢发冷,手脚冰凉,狠狠给了她儿子一巴掌,“还不快点给你同学道歉!”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就如同她自己所说,她儿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她怕的厉害,手上的力气没控制好,结结实实给了她儿子一巴掌。
她儿子被打疼了,“嗷”的一声哭出来,用力推了她一把,嗷嗷大哭着喊:“明明是你说的,你说顾承阙和顾承珏是私生子,是野种,他们爸爸早晚会像丢垃圾一样的把他们给丢掉,就算不丢掉他们,以后他们也是给婚生子当奴才的命,是你说的,都是你说的,你凭什么打我?”
他尖锐的哭嚎声钻进唐小次的耳朵,唐小次抱紧顾时暮,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惶然:“爸爸?”
“没事,别怕,他是坏孩子,瞎说的,”顾时暮柔声哄他,把他抱进怀里,抱着他起身,温柔的拍他的脊背,“你信爸爸,还是信和你打架的坏孩子?”
“信爸爸!”唐小次死死的抱紧顾时暮的脖子,一刻不想松开。
顾时暮亲亲他的额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是爸爸的儿子,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会永远喜欢你、保护你,永远都不会不要你,你会相信爸爸,对不对?”
“信爸爸!”唐小次将他抱的更紧,小脸儿依恋的埋进他的颈窝。
顾时暮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他给填满了,怜爱的亲了亲他之后,看向唐夜溪:“我们走吧?”
唐夜溪还没说话,许连翘就皱起了眉,“就这样走?”
顾时暮看她一眼,淡淡说:“放心,我会给小初、小次讨回公道。”
但他不会留在这里和高青琪理论。
她不配。
唐夜溪点头,俯身抱起唐小初。
唐小初挣扎:“妈妈,我可以自己走。”
顾时暮看向母子俩,“让秋雨抱着。”
在门外候命的顾秋雨闻声连忙走了进来。
唐小初板着小脸:“我不用抱。”
他才不是唐小次那个喜欢撒娇的。
他是男子汉,他要自己走!
顾秋雨笑着冲他张开双臂,“小少爷,我觊觎您的盛世美颜已经很久了,请您给我个机会。”
话是开玩笑的话,却也是他的心里话。
他确实眼馋这两个软萌可爱的萌娃很久了,只是平时没机会抱。
今天奉命抱娃,一定要抱到手!
唐小初扭过脸去不看他,坚持:“不要抱,自己走。”
顾秋雨笑嘻嘻直接抱住他,把他从唐夜溪的怀中抢进他的怀里,“小少爷,给个面子,我真的想抱你很久了。”
唐夜溪:“……”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是耍|流|氓?
顾秋雨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不管是他的目光、神情、还是动作,对唐小初的敬重都是显而易见的。仟千仦哾
高青琪站在一旁看着,抖的更加厉害了。
唐夜溪母子三人在顾家的地位,与她想的不一样。
她一直以为,顾家是不想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面,才把唐夜溪母子三人接进顾家,再加上她只要见到唐锦依,唐锦依就在她耳边骂唐夜溪下贱,骂唐夜溪生的两个孩子是野种,早晚会被顾家扫地出门,久而久之,她当真了。
她真以为唐夜溪和她生的两个孩子在顾家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只等着将来顾时暮娶妻生子,他们就会被扫地出门。
可当她亲眼看到,她才发现,并不是。
她被唐锦依给骗了。
什么寄人篱下?
什么贱种野种?
顾时暮明明把两个孩子当成掌中宝心头宠,看向两个孩子的目光温柔宠溺的能沁出水来。
他连严父都不是,看着倒像是宠孩子无度的二十四孝父亲。
她、她闯大祸了。
这个念头闯入她的脑海之后,她再也站不住了,跌跌撞撞的朝已经走到门外的顾时暮一家追过去,“顾少,请等一下!”
她追上顾时暮一行人,拦住他们的去路,颤抖着声音向顾时暮道歉:“对不起,顾少,都是我儿子的错!孩子小,不懂事,说错了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回去我狠狠揍他,我让他们给您儿子赔礼道歉!”
顾时暮淡淡瞥她一眼,根本懒得搭理她。
顾秋雨抬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保镖过来,把她推到一边。
高青琪更怕了。
她满脑子都是四个字:灭顶之灾!
孙家在夜都也算是有点底蕴的人家,可比之顾氏集团,就好比萤火之光比之日月之辉。
顾时暮一句话,孙家就会在夜都消失。
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完了。
顾时暮不理她,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唐夜溪,哀求说:“顾太太,我知道错了,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我一定让他给您儿子赔礼道歉,求您原谅我们一次,求求您了!”
唐夜溪的脚步顿了下,扭头看她,“直到现在,你还觉得是你儿子的错吗?”
高青琪愣了下,回过神,连忙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胡说,我、我都是胡说八道的,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唐夜溪看着她,轻声说:“如果你伤害的是我,我也许会原谅你,但你伤害的是我儿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谁伤害她的儿子,谁就是她的死仇,她绝不原谅!
“不不不,”高青琪又慌又怕,恨不得给唐夜溪跪下,苦苦哀求,“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您想让我怎么给您道歉都行,只要您说出来,我一定做到。”
唐夜溪还想说什么,唐小初忽然想到什么,对唐夜溪说:“妈妈,我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