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辛辛苦苦种魔植,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能拿到觉醒者大学的毕业证,进入魔植研究院当一个月薪三千的研究员?
还是为了学习种植有价值的魔植,成为倒卖魔植果实的有钱魔植贩子?
又或者只是为了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平安度过人生这四年?
进入魔植学院的学生们,大多数都是只能住在副本附近的穷苦人家,他们没有钱去普通大学学习,也没有钱住进市中心远离副本的居民小区,有的甚至父母双亡只剩下自己,他们迫于各种理由,只能选择魔植系学院庇佑自己。
这里安全、低消费,只要好好学习完成作业,就可以安心地在学校里住四年,即便魔植很危险,但相比穷,长满獠牙的魔植根本不足为惧。
穷,才是最可怕的。
“是为了钱。”有人开口回答。
“为了活下去。”也有人这么答。
“对,是为了钱,也是为了活下去。”张峰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总结道,“但他们竟然断我们的活路,我们确实应该反击,免得让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
钱七在讲台上走了两步,她望着这群同学,摇摇头,淡淡道,“错了。”
“我们为的,不是钱,也不是为了活下去。”
“那是什么?”有同学不禁疑惑道。
“还能是什么?”钱七看着这位发问的同学,略显严肃沉重的脸蛋上,缓缓升起的是任重而道远的责任感,亦是忘我牺牲的慈悲大义,她放下手中的板凳,深吸一口气,充满感染力的声音陡然高昂道:
“我们——为的是他们的命啊!”
同学们:???
什么?谁的命?
“各位应该都知道止血魔药吧!”钱七放声大喊道,“止血魔药是由魔植做的,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闻言,魔植101班的学生们不禁都点点头,他们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在校园论坛上可火了,也确实有传闻说那是魔植配方制作而成的。
“那么,防御果是一种魔植的果实,你们也知道吧!”钱七继续问道。
同学们再度狠狠点头。
钱七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道,“那我们辛辛苦苦研究魔植、种植魔植,为的不就是制作出像止血魔药一样对人类有益的魔药?为的不就是找出能够强化觉醒者身体素质的魔植?”
“同学们,战场上,多少觉醒者战士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及时治疗而死亡?魔兽出巢时,又有多少无辜柔弱的百姓丧命于此?那些未攻略的副本里,又有多少觉醒者因为实力不过关而白白丧命?”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学校友,毕业后也步上他们的老路吗!”
“一日为觉醒者大学的学生,便终身要为觉醒者大学校友们的安危而担忧,即便他们是技能系、御兽系、魔兽系的校友,我们也秉持着宽广的胸怀、慈悲的善意,无私地做他们背后坚硬的后盾!”
“所以我们背负着嘲笑与不理解,研究着数百年来令人诟病的魔植!所以我们不顾自身安危,直面朝着我们露出獠牙的魔植!”
“我们如此的奉献与默默无闻,就是为了在这条危险又艰苦的道路中,找寻能够保护他们生命的方法!!!”
钱七一番大义的发言,让魔植101班的学生们都傻眼了,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自己种植魔植的行为,竟是如此慷慨大义、意义深远。
“所以,我再问一遍:同学们,我们辛辛苦苦种植魔植,为的是什么?!”
钱七扬起手臂,大声问道。
“是为了他们的命!”受她充满感染力的发言影响,魔植101班的学生们不禁也跟着放声嚎道。
“没错,我们为的是他们的命!为的是让他们能够在副本作战中多一份生命保障!为的是让他们在战场上毫无后顾之忧!”
“可他们呢!”钱七愤懑激昂道,“他们竟然亲自毁了自己的后路!如此愚蠢的行为,我们怎能姑息?!”
“对!不能姑息!”101班学生们跟着愤懑喊道!
“很好!那么等我们上完这堂课,就立马抄家伙去找他们,严厉批评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让他们向他们自己道歉,也向我们善良无私的同学道歉!”
“没错!钱七同学!我们跟你去!”
“绝不姑息他们不珍惜性命的行为!”
“我们魔植系,不能白白受了这气!!!”
魔植101班的学生们热血沸腾,趁着还没上课,纷纷联系自己在其他班的好友,让他们一起跟着去讨伐那些技能系的学生。
其他班听说了这事儿,当即也是怒从心起,纷纷表示一定要去,毕竟这事儿曾经也发生过在他们头上,只是因为对方是技能系的学生,导致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有钱七这个狠人带头,他们怎么也要插上一脚!
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听说了,也不禁纷纷表示要去讨个公道,他们魔植系一直处于觉醒者大学的专业鄙视链的最底层,又因为家贫身穷,被人欺负和拿捏是常有的事。
以前忍也就忍了,但现在,就连钱七这种曾经砸过魔植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他们自然也该借着钱七的势,找回属于魔植系的安宁!
于是,这堂课的老师不知为何,总感觉学生们今天格外的亢奋,等他下课后,就看到学生们纷纷抄起了板凳,乌泱泱地一大群人朝着某个方向而去,听他们的话语,像是要和技能系的学生干架。
学校鲜少出现这样大规模的群架事故,魔植老师暗道不好,连忙联系了校长和莫吟秋。
……
技能系。
许靖正和朋友们嘲笑今天魔植系那几个女生哭得有多惨,宿舍的门突然被一个大力猛地踹开。
“谁他妈的叫许靖?”
钱七恶声恶气地喊道,她狠着一张臭脸,犀利冰冷的眼神在宿舍之中来回扫荡。
坐在中间正笑得恶劣的许靖,闻声皱眉回头,在看到钱七时他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钱七这种人物怎么会找他。
“我就是,怎么了?”许靖刚开口,头发就被钱七一把薅住了。
“出来一下,这里太挤了。”钱七阴森森地拽着许靖往宿舍楼外走去。
“什么?”许靖傻眼了,他拼命地想扒开钱七的手,但不知道为什么,钱七的力气好像大得有些出奇的恐怖,他稍微一扒拉,一股头发脱离头皮的痛觉感便疼得他不敢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