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战地求婚(3)
“超度他们!”
对怪物的恐惧消失,剩下的是对这样恶心恐怖事实的愤怒,和想要杜绝这一幕的决心,两边的士兵都听得清楚,同时发动了进攻。
英白将玉明和玉无色都抱上了旁边一棵高树顶端,以免那些剑气般的人闯入中军,伤了两人。他目前还没想到如何对付这些剑般尖锐的人的办法,只有高树最安全,软骨人和兽人都爬不上去,那些剑一样的人路线笔直,一团团在地上移动,膝盖都不会弯,也不可能上树。
玉无色满脸不情愿,被玉明捺住,翡翠女王十分干脆,将自己的印信抛给英白,“都交给你指挥!”
英白接了,一笑,正要返身下树,想了想却又转身,抓住了玉明的手。
他掌心火烫,因此觉得她手指似乎有点冷,忍不住抓得更紧些,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掌心。
玉明垂头看着自己手指,似乎抿嘴笑了笑。
“打赢了这场,”英白凝视着她的眼睛,“嫁给我好吗?”
词儿很简单,其实之前景横波给了他无数的求婚版本建议,让文人墨客们为他写了一大筐情意绵绵的情诗,为他设想过各种浪漫场景,然而他只想在此刻,此地,和她说这一句。
树叶哗啦啦地响,玉无色愤怒地试图用脚将英白蹬下树,奈何英白早有预料,事先把他安置在另一边的树杈上,他够不着。
玉明似乎又笑了笑,摇摇头。
玉无色狂喜,准备滔滔不绝赞美他玉洁冰清的妈,英白却依旧含笑看着她。
“是我娶你。”玉明忽然哈哈大笑,用力一扭英白的脸,“十里红妆入玉宫,算是你对我的半生蹉跎补偿,来不来!”
“来!”
一根树枝抽在英白背上,怒发如狂的玉无色大叫:“来你个混球!”
“混小子从今天起敢对你爹不敬我就把你嫁给王菊花!叫爹!”玉明抓过树枝反抽熊孩子。
“啊呸,做梦!”
母子俩在树上吵架,英白早已含笑下树,扑入战场。
双方兵力悬殊,又成包围之势,一旦克服恐惧,对付这些怪物便显得并不难。这些东西倒也狡猾,接连死了十几个之后,便潜入沼泽底下化明为暗,而那些兽一般的人则窜入周围的树林中去化整为零,至于那一团团剑气僵尸们,英白下令士兵着重甲,将其打散分割,想办法引到沼泽里去。
眼看数千人的怪物队伍渐渐开始星散,英白微微松口气,两军可以汇合,道路已经打开,最起码这一支没有被耽误太多,唯一的问题是这种怪物不能完全根除,一旦跟随着大军一直骚扰破坏,甚至跟上帝歌战场,一样会对帝歌战局产生影响。
他在鏖战中,忽然又掠过一个念头——真的只有这三种怪人吗?还有,这群怪物为什么没有人在场指挥?
这念头刚一闪过,忽然隐约听见轧轧微响,这声音明明很细微,而战场声音纷扰,但他此刻心神紧悬,一丝不敢懈怠,猛一回头,正见前方不远,一群快要被逼入沼泽的剑气僵尸们,忽然各自散开。
这种怪人都是一团一团,身周白气蒙蒙,根本看不清里头都有些什么,此刻散开后,白气减弱,现出里头一架银色的似车非车的古怪物件,那东西有大半个柜子高,凸出些奇怪的部件,下方似乎还有门,小门打开,钻出一个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白衣人,似笑非笑看了看战场一眼,也不见什么焦急之色,忽然将手中一个银色的扳机状物体一扳。
英白听见隐约一声震动,声音低,地面却一颤,他脸色大变,霍然掠过去。
那人所在的方向,背对玉明母子所在的大树,面对正在厮杀的翡翠军,声音震动,四面白雾忽然弥漫,却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士兵鏖战正酣,根本无人注意。
英白已经掠了过去,目光如电在那四周搜寻,却根本没有看见什么暗器武器,他猛一抬头,却见对面那银车之上,侏儒似乎在笑。
阴冷,诡异,还有几分讥嘲。
英白目光向下一落,这次看清了银车的位置,正对着自己,直直背对一棵大树,两边在一条直线上,而那棵树,就是玉明母子所在的树。
他霍然一颤,猛扑过去,还没到一声狂吼震得林木簌簌作响,“跳树!”
上头玉明母子正在莫名其妙向下看,玉无色在哧哧地笑,道:“瞧他那傻样儿,忽然见鬼似的扑过去,吓我一跳,根本什么都没有嘛……”
他说话声音大,盖住了英白的吼声,玉明就没听清楚,偏头道:“你爹喊什么?”
“老鼠?”玉无色也莫名其妙向下看,下头雾气却更浓了,又觉得树身微颤,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电般蹿上,笑道,“我家爹老鼠蹿上树来了?”
“什么爹老鼠,以后你给我放尊重……”玉明一句话没完,忽觉身下寒凉彻骨,低头一看,便听“咔嚓”一声,合抱大树忽然爆裂,树心之中白光一闪,如一道冷焰火,扑入视野。
此时玉无色正坐在那道白光上头的树枝上!
“无色!”玉明的惨叫撕心裂肺,扑上去要挡,但又一声“咔嚓”巨响,大树被那从树心里钻出的白光一劈,生生裂成两半,她坐的那一边,斜斜向下倒去。
上头玉无色也已经发觉,腾身要起,但那白光速度无法形容,寒气如电,转眼袭之后心。
玉无色闭上眼睛。
一霎风水轮流转,刚还笑人家堕入生死之境,转眼自己便要尝到死亡滋味。
自己死了,那爹想必很开心,少了一个最大阻碍了……
“哧。”
武器入肉的声音。
“砰。”
什么东西撞上来的声音,身子似乎被人一推,只是力道微弱,只稍稍向前些许。
玉无色睁开眼睛,感觉到寒气减弱,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舒一口气,抹一把汗,回头颤颤一看。
半边树犹自未倒,一人扑在半边树顶,手向前伸着,正够着他的靴底,一个将他向前推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