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酒杯并不是自己倒的,而是时忘之的“超自然”力量。
上个世界他修炼的灵力留下一部分,与他的灵魂融合。而且,他很确信这些能量与自己的记忆绑定在一起。
半小时前,时忘之和领班谎称自己不舒服,下楼绕进二等舱,在潜入维克多的房间时施了些幻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从房间里出来后,他手里多了样东西。随后,在经过维克多身后的时候轻轻用了点能量把对方的酒杯碰倒,顺势做了点小动作。
离开宴会厅的维克多医生吹着海风,把外套披上身,突然摸到自己口袋里多出一张泛黄的塔罗牌。
死神(death)牌。
维克多再次皱眉,隐隐觉得怪异。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趁着自己不注意动过外套,但那个人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还是说有人知道他能读懂塔罗牌释义?
维克多的母亲是位塔罗占卜师,但这件事连埃德都不知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翻出柜子打开一个精致的塔罗牌盒,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下一刻,他脸色一变——盒子里的死神牌不见了。
自己手上捏着的这张泛黄的牌,难道来自这盒母亲的塔罗牌?
一向相信科学的医生思绪陷入混乱中,他冲出房门拽住一个客房服务生:“今天有人进我房间了吗?”
服务生忍着手臂被掐住的痛,惶恐道:“没有的,琼斯先生!您说过的,不喜欢房间物品被动,没有您的要求,我们不会进您房间。“
“……”维克多黑着脸松开手,再次回到房间里坐下,没有任何东西被偷。这是二等舱,即便不如头等舱那么豪华,走廊上也有安保人员。
他拿出方才差点被捏皱的牌端详,努力回忆小时候母亲教自己的塔罗牌知识。医学院他一向不信鬼神,但忍不住想:万一这是母亲给自己的提示呢?
死神是一张象征性强的牌,但它的含义并不是直接指向死亡。死神牌通常表示一种转变或结束的时机。它代表着某种情况、状态或关系的终结,还象征着摆脱束缚和对过去放手,以便在生活中迈向更加自由和充实的阶段。
“为旧事物画上休止符,并让路给新事物……逆位,起死回生……我该接受事实,放手?”
维克多看着牌面上的骷髅骑士,喃喃自语。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另一边,12在时忘之脑子里面大叫:“我监测到维克多在盯着牌碎碎念,他真的懂塔罗牌,老大你好厉害啊!资料里没有的事你都猜到了!”
生日宴会接近尾声,时忘之在领班的白眼下继续收客人桌上的餐盘,回道:“恰好蒙对了而已。他随身带着塔罗牌还很珍视,应该是看重的亲人给的,我觉得他也很可能会懂这个。”
他选择这么装神弄鬼,一方面是觉得晚上没时间,一方面也不会立即暴露自己,更为稳妥。
“那个新来的谁,过来一下!”宴会负责人看到时忘之,对着他招手示意。
看着瘦弱的男生走到面前,负责人上下打量一圈,呵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时忘之低着头:“我叫维恩,负责人先生。”
“维恩,你可真是幸运,第一天来宾客服务部就有头等舱客人看上你了!”
时忘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不安:“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先生。”
“那是埃德·穆雷,今天办生日的米拉克莱家的大少爷,虽然是继子,可地位并不低,他母亲的前夫去世后也留下很多财产,可以说他既有穆雷家、又有米拉克莱家的资源……”
负责人滔滔不绝夸了一番埃德,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时忘之,说:“他和我说要你去他房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至少在这个航程中,你不再需要工作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而且也不再需要讨好二等舱事务长那个色鬼。”
似乎是被诱惑到了,时忘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这样子不太好……”
负责人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带上一丝威胁:“你一个小船员,难道觉得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时忘之抿住嘴,不再说话。
看来不需要再用什么手段了。负责人欣慰点头,对他说不需要去干活了,又叫来一个领班给他脸上涂了一层类似粉底液的东西,把嘴唇涂得红红的。
12想发出笑声但不敢,憋笑憋得很辛苦。
宴会厅里,丽莎发现帮过自己的男生被负责人叫走后迟迟不回来,心里越来越慌。
同样有些不安的还有扬。
整个宴会中他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来自瓷亚国的服务生。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素面谋面的人会有如此感觉,以至于寻找不到对方的身影就开始担心。
“这布丁太甜腻,对皮肤不好。”凯伦用小勺舀了一口,皱着眉评价。
帕特知道夫人注重抗老到偏执的地步,放下手中餐具对扬说:“我和凯伦先回房间休息,给你的成年礼物已经准备好,等到达阿美瑞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扬:“好的,谢谢父亲,谢谢凯伦,你们好好休息。”
帕特的妹妹和妹夫也起身:“我们回去了,侄子,生日快乐!”
等长辈们离场,几个年轻的二代少爷们凑过来,兴致勃勃道:“今天成年的小少爷,我们去楼下的赌场来一局?发牌的妞很漂亮,看上的还能带回房间……嘿嘿。”
“谢谢,我就不去了。”扬和这几人同校,平时会一起关系还不错,但这不代表认同他们夜晚的娱乐方式。同样地,在这几人心中,扬这个人做事认真但死板。
其中一个人转头对埃德笑骂:“哟,看来你还没带你的弟弟开荤呢!”
埃德无奈地笑:“你们别拿他开玩笑,对了,我今晚也不和你们一起去,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行吧,那我们去了。”身着盛装的少爷们一哄而散。
埃德和扬在头等舱的房间邻近,但两人看向对方,声音同时响起。
埃德:“我先回房间,你……”
扬:“我等下再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