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高雄信?金贤明?说真的,你们新罗百济人,还有那个没落了的高丽人,取名字倒是不错。”
早在穿越到大唐前,冷锋就想吐槽一下了,弹丸之地,取名字倒是取得挺不错的,要么贤,要么善,要么信,反正在唐人看来这些名字确实挺不错的。
高雄信和金贤明站了起来,两个人连随从都没带,对了对眼色后,才坐到了冷锋给他们准备的椅子上。
看在他们奉上的丰厚礼物的面子上,冷锋还让老元给他们准备了软垫子,甚至还有茶水水果。
看着茶碗里金黄的茶水,高雄信咽了一口口水,才战战兢兢的喝了一口。
虽然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但是在这里获得了异常的礼遇,却让他们感到无所适从。
礼单就摆在桌子上,再一次查看礼单后,冷锋开口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想来你们也没有奸盗的胆子,说说吧,你们到我这里来想干什么?”
高雄信就怕护国公绝口不提商量事情,如今人家主动开口了,他一时间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金贤明就稳重的多,他学唐人的礼仪站起来,对冷锋拱手道:“下国使节听闻,当初主张以铠甲武器跟倭国交换银子的,就是您,不知道是不是?”
冷锋点点头,如今这件事已经公之于众,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了。
见冷锋承认,金贤明喜出望外,再一次拱手后,他激动道:“下国现今国土内也有几处丰富的银矿,不知道公爵大人是否还能进行这样的交易?我们保证比当初倭国人的出价要高。”
冷锋没想到他们上门来是为了这件事情。金贤明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既然他和高雄信一起来,就是摆明了新罗百济已经达成了利益同盟,准备好好对付倭国。之前他们跟倭国休战,看起来所谓的盟约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拒绝,这必须拒绝,已经退休的人,包揽什么事情啊!
“你们不会是得知我跟德川嘉裕起了冲突,才过来拜访的吧。话说在前头,我现在已经退休了,哦,就是不掌权的意思。你们就找错了人,兵部尚书唐瑾,鸿胪寺寺卿唐观,宰相颜相时,这些实权人物你们不去拜访,到我这来不是本末倒置吗!”
高雄信已经恢复了过来,他也离席拱手道:“下国使节自然知道这个,可是,我们希望这件事能直达天听,而不是到朝堂上一顿议论,最终变成不确定的结果。您虽然已经隐退,但是大唐皇帝陛下是您的学生,想必您的书信还是能直接到龙案上的。
倭国虽然臣服,但是他们私下里却没有对上国有一丝的恭敬之心。上国既然需要银子,说真的,交给我们新罗百济,会上交更多。下国使节听闻您对倭国没有任何的好感,这样的事情您应该乐见其成才对。”
冷锋敲了敲额头,这次是真的服气了。各国的使节,看起来没一个不是合格的情报工作者,就连他对倭国没有好感的事情都调查了出来。
但是一码归一码,如果他现在写信给李承乾,那就是干预朝政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提醒,走冷竞上奏这样正规的渠道,大家就算看出这是冷锋的主意,也会一笑了之,不以为然。但要是写信,啧啧啧,那可就属于阴谋一类了,就算言之有理,也会招来攻击。
冷锋对自己的退休生活很满意,可不想招来无谓的麻烦。
刚想拒绝,门外却传来了李世民的声音:“再说说,朕都有点心动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卫率先进入,把高雄信和金贤明粗暴的拉到了靠墙的位置,连椅子都推到了一边。
李世民走了进来,拎起一把椅子,走到冷锋身边坐了下来。
冷锋没起身,皇帝退休后也是需要一个“朋友”一类的人物的,当初李渊的朋友就是裴寂,现在李世民的朋友就是他,两个人见面连拱手之类的礼仪都不用。
使节要是不认识太上皇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高雄信和金贤明没想到太上皇会来,如今匍匐在地浑身筛糠,尿都差点憋不住。
贞观年间,李世民的赫赫威风是他自己打下来的,就算禅位了,他的威严依旧笼罩在这些人的心头。
拿起一个梨子,李世民尝了一口,对高雄信和金贤明说:“继续说,如果你们说的在理,朕也不是不能帮帮你们。”
冷锋悄悄拉了李世民一把:“少来啊,咱们两个都退休了,干预朝政可不是好习惯。这件事,你让承乾怎么看?”
李世民笑了笑,见俩人已经站起来,什么都没说。
尽管站起来了,高雄信和金贤明的腿还在打哆嗦,好半天过后,高雄信才敢出声。
“太上皇,您应该记得倭国当初‘日出之国致日落之国书’。当初的倭国,不是不知道大唐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国家,但是他们仗着地利,依旧口出狂言,狂妄到了极点。
反观我们新罗,自大唐建国起,就一直没有短缺供奉。我们的女王每次递交国书,都会用最上等的丝绸,最上等的针线,绣出最上等的图案。别人的国书都是纸张,我们的国书却是刺绣,由此可见我们对上国的恭敬之心,是多么真诚。”
李世民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高雄信说的没错,当初新罗女王的国书确实是最出挑的一个。不只是国书的形式,就是内容也让人舒坦。没办法,一个女王给一个男皇帝写国书,必不可少的就是暧昧。偏偏,李世民很好这一口。
见李世民笑了,高雄信的腿顿时不抖了:“后来,新罗虽然协助高丽,却是担心唇亡齿寒。事关国土,就算背叛,也是情有可原的。高丽覆灭后,我新罗不是直接恢复了对大唐的供奉?至于举世攻唐,那是全体的局势,新罗只是小国,不得不在浪潮的裹挟下朝最坚硬的礁石碰撞。所以,就算我们被大唐逼到了倭国,也没有一丝怨恨之心。只觉得愧对上国的垂怜,所以每年的供奉不仅没有减少,甚至增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