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倒也希望这样,与那些冗杂的礼节相比,还是两个孩子的幸福更重要。
招待着房玄龄和杜如晦进客厅落座,姚念恩则是恭敬的站在他们身后。
老元上茶后,冷锋才问道:“看样子您二位最近很闲啊,都到了帮这小子提亲的程度了。”
房玄龄悠然道:“最近刚完成了《论甲骨文》的原稿,干脆奖励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姚念恩这小子,老夫很喜欢,就算忙着,也要抽空出来给他充个人头的。说起来,要不是你抢了先,老夫还准备把一个侄女介绍给他呢。”
看着姚念恩,冷锋笑了笑,能让房玄龄起结亲的心思,说明姚念恩还是有自己独到的地方的。
杜如晦吐槽道:“房老狗无耻之尤,居然把甲骨文占过去了,老夫无奈,只能写了那段史,冷锋,你说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你们已经能大致推断出那段时间的历史了?”
听了杜如晦的话,冷锋大吃一惊,能做到这种程度,说明房玄龄和杜如晦已经解析出了很多的甲骨文,而且得到了大量的龟甲之类的文物。
否则,殷商时期的历史,是那么容易推导出来的?
房玄龄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你以为老夫和老杜是什么人?我们两家,再加上一众同僚的力量,几乎把全大唐的龟甲扫了个精光,不信你去药店看看,绝对都没有‘龙骨’这道药材了。”
不管是科研还是历史研究,都需要金钱人脉的力量,而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样力量都不缺少。
冷锋安慰杜如晦道:“其实甲骨文和殷商历史都差不多的,您二位出书,绝对能让长安的纸再次贵起来。”
杜如晦摆摆手:“罢了罢了,这老狗爱嘚瑟,老夫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你上朝的时候干了啥?老夫回家后,杜荷就跟老夫说你又搞事了。不是老夫说你,不想在朝堂混着,就跟老夫二人一样退休,在那占着有什么意思?”
冷锋无奈,只能把杨师道和长孙无忌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听完,房玄龄叹息道:“朋党之争啊,老夫就知道这个怪圈,哪个朝代都避不过去。杨师道也算是一代名臣,想不到到底也进了这个怪圈,晚节不保。”
其实他之所以急着退休,也是担心大唐出现朋党之争。朋党是个粪坑,跳进去一身臭味,不进去也染的一身臭味。不管是因为什么结成朋党,这些官员们都注定没什么好下场。
杜如晦道:“其实,说到底这就是皇权导致的。太子之争,会导致朋党的出现,新旧皇帝的交接,也会导致朋党的出现。依我看,杨师道这是怕一两年之内,皇帝会退位,怕太子会启用新人,自己地位不保。”
冷锋拿起茶杯,嘲讽的一笑:“用不着等到承乾继位了,皇帝现在就准备罢免他,颜相时回归朝堂,就会直接顶替他的位置。”
房玄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杨师道还是他推荐给皇帝的。如果不牵扯朋党的臭味,杨师道还算中规中矩,至少不至于昏庸。
这时,老元拿着一份礼单走进客厅,交给了冷锋。
随便扫了一眼礼单上的内容,冷锋大吃一惊:“这么多?”
房玄龄得意道:“你护国公可是大唐首富,我手下的人迎娶你的女儿,聘礼怎么也不能少了,再说,聘礼多一点,你好意思少了陪嫁?”
姚念恩脸红道:“护国公,梁国公说,这些算是学生未来一段时间跟在他们身边工作的报酬,学生也不想这样提前预支的,可是....”
杜如晦笑道:“行了,老夫二人帮你,你只要收着就好。怎么说你也是姚思廉的儿子,又是在长安成婚,排场不能太弱了,冷锋,你觉得如何?”
收起礼单,冷锋对姚念恩说:“梁国公和莱国公既然给你脸面,不接着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收着就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由的好意,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么帮姚念恩,除了看在姚思廉老先生的面子上,更多的可能,是准备将姚念恩当成自己的弟子。
不管是房玄龄还是杜如晦,都上了岁数,考古学如果只是在他们这里诞生,却没人继承的话,只能是昙花一现。
姚念恩拱手道:“那学生多谢两位国公的援助了。”
杜如晦和房玄龄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日子等袁天罡定好了,我会通知你们那边。既然你们二位帮念恩准备了这么多的聘礼,也就再破费一点,给他弄一处不错的宅院吧。”
房玄龄放下茶杯:“小意思,到时候,酒宴就在天下楼召开吧,也算我们男方这边照顾一下你这个老丈人的生意。”
冷锋苦笑道:“照顾个屁的生意,在天下楼开酒宴,我能收你们的钱?”
房玄龄和杜如晦哈哈大笑。
杜如晦道:“送你这么多聘礼,我们不抽回来点怎么行?”
冷锋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到了他们这样的程度,一些金钱的纠纷,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起身拍拍屁股,房玄龄道:“既然聘礼送到了,请期你会通知我们,我们就回去了。”
他和杜如晦今天过来,可是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尽管他们的初稿已经写成,可是复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一本书既然确定要公之于众,那么就得处理好所有的细节,不能因为小错影响了全文的质量。
能在退休的时间里写出一本书,对他们两个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事情。不管是驰骋沙场,还是纵横朝堂,都比不上出书、创建一门新的学问影响大。
他们两个,可是准备用这种方式,在大唐盛世的历史上,留下粉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要走,冷锋起身相送。
临出门的时候,房玄龄边走边语重心长的对冷锋说:“好好琢磨一下老杜说的话,朋党的怪圈,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可惜我们两个没能力,如果你能明白的话,你会是解决问题最好的人选。”
说完,房玄龄在姚念恩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看着远处的马车,冷锋面露苦涩。
这两个老家伙,可是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啊。
杜如晦说的话,大概也只有“太子之争”和“新旧皇帝的交接”这两点是重点。
可是,对于这两点,他一个皇家之外的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太子之争,历代都有,这是对一个合格皇帝继承人的考验,否则,直接立规矩“嫡长子袭位”就好了。
而新旧皇帝的交接,皇家以外的人不能插手,只要插手,就会引起一系列的纷争。
外人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