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和群臣的冷战还在继续,但是朝廷机器还是勉强运转着,并没有出现故障。
岭南的冯盎对得起李世民的夸奖,南蛮不过分布到漫山遍野的抵抗了半个月,就被冯盎尽数驱离,把那几个含有铜矿的山脉占据。
既然铜矿已经入手,那么再打下去就没有必要了。于是冯盎一边派人开采铜矿,一边派人巩固边防。
因为极度自信,他甚至没有多攻略一些土地用于敌方入侵的缓冲。
开采出来的铜矿不需要提炼,就被运到河道以及海里的船上,借着风,驶向长安。长安的水力冶炼厂,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提炼出来。
接到铜矿后,冶炼厂和铸币局日夜加班,把铜矿制成了第一批的铜币。
新式的铜币,舍弃了之前的中空结构,就是边缘有点齿轮模样的圆币。和之前最大的不同,是这些铜币不再是一个一文,而是根据大小划分成一文、五文、十文、二十文。
本来冷锋的提案中还有五十文和一百文的币值,但是文武百官考虑到百姓容易丢失钱币的问题,不想铸造这么大面额的铜币。
和铜币一样,国库、银行和倭国的银子都被制成了银币,面额和铜币一样,只不过一个铜币顶一百铜币。
不管是铜币还是银币,都印上了复杂的图案,防止有人造假。水力巨锤配合铁生独家的超硬合金,普通人还真的没办法仿造出来。
至于金币....
上面只有一个李世民策马扬鞭的图案,币值只有“一”,顶一百枚银币。这是李世民极度自恋之下的安排。
货币的改革昭告天下,从新式钱币流出开始,将会慢慢的收回旧式的钱币,同时,绢布丝绸不再具备货币的性质,贬低成为一般的货物。
放在往常,货币的改革可能要持续一代皇帝才能完成,但是,在银行的帮助下,货币的更换,只需要按照铸币局的速度来就行。
反正商人们从银行提出去的都是新式货币,新式货币会随着商人们的商业活动慢慢扩散开来,并不需要朝廷刻意助力。
对于朝廷的货币改革,平民百姓并没有什么表示,反正就是比之前多了一个顶好几个的铜币,一个样子,就是二十面额的铜币,没法栓绳子保存,让人不禁害怕会丢掉。
对于商人,特别是大商人来说,货币的改革可就有用处了。之前金银只是作为一种货币的象征,并不被官方承认。但是遇到大宗的交易,还是得用金银抵铜钱。
如今金银被官方承认,还赋予了币值,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之前交易是金银交易,或者拖着一大马车的铜钱,银行开设后,他们不用拖着一车铜钱跋山涉水了。而如今,他们彼此交易,终于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再大宗的交易,也不过几个金币而已,钱袋里揣着就行了。要是怕路遇劫匪,完全可以交易完后存进银行,等到了家附近再取出来,或者干脆存在里面,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取。
反正就算是活期存款,也有利息拿!
朝廷的货币改革,顺利的进行着,商税律的宣传手册,也排上了文院印书坊的队,土豆玉米,在长安周边的各处土地里,静静的生长着。
万事俱备啊!就差正式施行了!
但是就在这个关口,皇帝偏偏和文武百官在闹别扭,不管是皇帝还是文武百官,都在闷声想办法对付彼此,根本没人关注这些。
文武百官怎么对付皇帝?很简单,消极怠工!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偏偏送给皇帝决断,明明是很清晰明了的事情,偏偏画上一圈弯弯绕让皇帝懵逼。
明显感觉到自己工作量加大了的李世民,也对文武百官做出了还击。
在这之前,文院、国子监、崇文馆的毕业生不足以满足大唐的官职空缺,空着的职位,还是得举荐填补。
自从五姓的影响力在朝堂中衰败后,这些举荐的名额都被李世民给了新兴贵族,比如房玄龄他们。
但是,在这之后,李世民依旧是吧把这些名额给他们,但是位置却变化的乱七八糟。
本来应该到京北道任职的房家子弟,偏偏被李世民弄到了岭南,本来应该到河北道任职的杜家子弟,偏偏被李世民弄到了山南道。
这样的行为让房玄龄等人无奈至极。把这些家族子弟安排到那些位置,必然是对他们家族有好处的,可是经过李世民这么一折腾,完全乱套了。
特别是岭南,老房在岭南有个屁的基业啊!那个房家子弟,根本就是在家主和皇帝的争锋中变成了受罪者。
原本那潮涌动的朝堂,变成了波涛汹涌,皇帝和文武百官的矛盾,似乎越来越深。
在这样的环境下,冷锋却稳如泰山。
对付皇帝的行为,并不被官员群体约束,所以他还是照常处理兵部的事务。而且他1也没什么族人安排,李世民的火也撒不到他的身上。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老婆和孩子。
眼看秋老虎已经没什么气力了,天气就要转凉,但是九成宫的皇后还没有回宫的迹象。
九成宫海拔很高,群山环绕,适合避暑,但是很不适合过冬,虽然刘淑雯是去陪着皇后放松心情,但是,冻到他们就不好了。
特别是他那俩崽子,因为从小家里就有暖气,很不禁冻,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得了。
于是,退朝后,冷锋赶紧招呼老元准备御寒的物资,并打算派遣一个工程队去九成宫加装暖气。
就怕皇后真的打算在那里过冬啊!
工程队前脚刚离开长安,后面就跟上了一队的宫女宦官,一样带着很多的物资。
循着宫女宦官出现的地方找去,冷锋看到了一辆普通马车中的李世民。
李世民并没有避着冷锋的打算,见冷锋取代车夫坐到马车上,就说:“朕要谢谢你,有淑雯陪着,皇后的心情应该好很多。”
冷锋无奈道:“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自己妻子都气走了,还坚持自己的想法。”
“妻子吗?”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皇后称呼为他的妻子,不过想来也是,皇后,不就是皇帝的妻子吗?
想起皇后走时的心境,李世民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这个世间,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够让李世民这么快的就自责起来。
“朕也知道皇后不好受,所以也就任由她离开了,夹在朕和她兄长中间,她是最难做的一个。”
彻底掀起马车的门帘,李世民说:“去天下楼吧,把无忌他们叫来,朕打算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