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鸣捻了捻手指,想到袖中玉石里存放的生魂。
那人需要鬼域的百墟阵法启动复生阵,如今鬼域又恰巧出了漏洞,这又是为何。
而被路柯鸣蒙住眼睛的于柚柚的眼前一片漆黑,她刚想扒拉路柯鸣的手,却听到了楼下响起了唱戏的声音。
“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于柚柚顿了一秒,嘟囔道::“是宁越,他怎么来这里了?”
路柯鸣一直知晓于柚柚住在将军府,但对于宁越一人,他在坊间听闻过他的传闻。
一个风流不羁,随性妄为的将军。
“我们去看看。”于柚柚拉起路柯鸣的手,带着他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他骗我,明明今天还给我说他不出来,结果现在又来了画春舫。”
路柯鸣听着于柚柚对一个他全然陌生之人的碎碎念,而她口中所言,皆表现出那人关系之熟稔。
到这时,路柯鸣才想起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人。
并不等他多想,两人已至楼下,而宁越的模样渐渐显现在路柯鸣眼前。
宁越站在戏台上,穿着一身大红戏服,头戴珠玉盔头,一张脸浓妆艳抹,可却分毫不能遮住那双好看的眼眸,嘴唇轻启,声音尖细,唱道:
“秋水银堂鸳鸯比翼,天风玉宇鸾凤和声。紫箫吹月翔丹凤,翠袖临风舞彩鸾。”
这曲中唱的是洞房花烛、凤冠霞帔、佳偶天成,可他的声音却是凄凄切切,平添几分凄凉。
他唱到一半,见于柚柚出现在戏台下,突然又停了下来。
台下的人并不知这台上就是宁越,只以为是舫中的伶人,见他突然停下,客人便出声询问道:
“怎的不唱了?”
宁越并未搭理他们,只朝于柚柚招了招手,于柚柚见他招手,就走到了台前。
他身上的戏服虽然还是红色,可这戏服所用的料子更加丝滑,衣上所绣花纹也更加精美。
于柚柚看着便觉得有几分新奇,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摆。
宁越看着于柚柚的动作,掩面轻笑一声,问道:“柚柚,你觉得我今日唱得可好?”
“好啊。”于柚柚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虽然她没听懂唱的是什么,但是声音是好听的。
台下的人见宁越行为怪异,竟然又同客人交谈起来,只打量地看着二人。
路柯鸣站在于柚柚后方,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又看向宁越一身惹眼的装扮,以及他坦荡地与于柚柚相处的模样,垂下的手用力地碾了碾。
而台上的宁越得到于柚柚肯定的回答,却并未停止,继续问道:“那与这画春舫的优伶相比如何?”
于柚柚思索了半晌,诚恳地回答道:“那还是她们唱得好听些。”
宁越一听于柚柚这般说,脸上的笑容消失,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像是看待一个负心郎一般看着于柚柚,语出惊人道:
“所以你才整日往这画春舫中跑,将我一人置于家中,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宁越这话一出,路柯鸣的瞳孔放大一瞬,而后眼眸冷了下来,方才就紧攥着的手指更加用力,骨节发出‘咔擦’的一声。
或是气极,他竟轻笑了一声,可那目光却像是恨不得将台上的宁越扒皮抽骨,食血啖肉。
周围的人也像是听到什么惊世奇闻,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地看着那伶人面前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子。
原来这女子已经作为人妇,却还整日流连于这莺莺燕燕中?
于柚柚却并未听懂这其中深意,莫名其妙地看着宁越,说道:“你说什么呢,你不也是天天在外面玩吗?”
于柚柚这话一出,在周围人眼中,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以为那女子是个负心人,没想到其实是夫妻俩感情本就脆弱,各玩各自的罢了。
于柚柚丝毫没意识她在众人心中的模样变了又变,只掰着手指头,一件件给宁越回忆着。
“昨天你还告诉我你去城西给人算了命,前天在城北算命,大前天倒是没有算命了,在城南吃酒唱戏。”
“在城西算命?”台下有人一听于柚柚这话,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大声说道:
“我昨天就在城西遇见一个神棍,他同我说,我今日会有血光之灾,吓得我心神不宁,从他那买了一个剪刀辟邪,结果回家时在台阶上摔了一跤,那放在衣袖里的剪刀当即就戳破了我的手臂。”
“那混蛋东西,要不是他的剪刀,我哪来的血光之灾?!”
于柚柚听那人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么巧,你昨天说……”
以一两黄金卖出去一把破烂剪刀。
但这话还没说完,于柚柚就被宁越捂住了嘴,他镇定自若地朝那人笑了笑,应道:“是吗?你告诉我那人模样如何,我在城西逮着他定将他痛打一顿!”
“但这会我们不聊这些,我给大家说书,讲讲这城中百年前一起灭门惨案如何?”
下面客人一听这话,立刻应道:“灭门惨案,不就是方家那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