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清秋看向了被按住的阿丑,说道:“你是我所有学生中,让我耗费最多心思的,现在你听话帮我安全地送她们离开。”
“老师!”阿丑视线被眼泪模糊,她摇了摇头,哭求道:“我不要……”
可陈清秋却并未给她拒绝的余地,他伸手摸了摸阿丑的头,对她说道:“去吧。”
陈清秋深深地看了阿丑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沿着来路跑了回去。
“老师!”看着陈清秋离去的背影,拼命地挣扎着,却被死死地按住。
“走吧,阿丑。”阿丑身边的女孩早已泪流满面,却还是紧紧地抓住了阿丑,拼命将她往上拖去,“陈老师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们离开,你要不听他的话吗?”
“啊……”阿丑的心脏犹如刀割,每呼吸一口气,便像是吞了刺,一寸寸地往下刺入。
“阿丑,走。”旁边的女孩还在劝道。
阿丑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陈清秋离开的方向,痛苦地闭上了眼。
几秒后,她睁开眼,跟着其她女孩往山上跑去。
——
回去的陈清秋一路跑一路大笑着,滚烫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下,还未来得及滴落到地上就结了冰,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又被落下的雪盖住。
村民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披着一身白雪,笑着朝他们跑来的陈清秋。
大概是觉得陈清秋发了疯,那些村民反而停了下来。
“她们呢?”其中一个村民警惕地看着陈清秋,质问道。
“她们……”陈清秋停在了村民前面,脸上的笑意不减,“我也不知道。”
他喘着气,口中吸入几粒白雪,落在温热的舌上,凉意传入心中,他咳了起来,咳声剧烈,像是要断气一般。
村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雪的老师,表情皆是怪异。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将棍子架到了陈清秋身上,又问了一遍:“我女儿和其她人呢?”
听到这话,陈清秋停下了咳嗽,睁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又扬起了笑意,渐渐地大笑出了声。
“你的女儿……”
他指着那个村民,笑声渐渐癫狂,“原来是你的女儿啊?”
那村民莫名其妙的地看着陈清秋,却见陈清秋又伸手指向他身后的其他村民,问道:
“那有你的女儿吗?”
被他指着的村民愣了一秒,慢慢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陈清秋又笑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血,又指向另一个男人,说道:“也有你的女儿?”
“有你的女儿?”他并不等那个村民回答,又一一问其他人。
村民都沉默了下来,雪中只有陈清秋的说话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漫天飘雪的天空,喃喃道:“原来你们也把她们当作你们的孩子啊。”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们她们往哪走了?”一个村民抬起棍子给了陈清秋重重的一下,厉声呵斥道。
陈清秋发出了一声闷哼,嘴中涌出一口鲜血,而后又笑着看向那些村民,指着天空说道:
“她们啊……都变作青鸟飞走了。”
“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她们。”
这话彻底惹怒了那些村民,他们不再和陈清秋废话,抄起家伙就打到了陈清秋身上。
于柚柚一行人赶来时,看到的就是陈清秋跪坐在雪地中,被一众村民殴打的模样。
那些村民那的东西各有不同,有的是锄头,有的是刀,有的是钉耙。刚刚被激怒,村民各种东西落到陈清秋身上,像是在泄愤。
陈清秋身上很快被血染红,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又被村民打得嵌入伤口中,化作了一捧血水。
他的眼睛还在看着女孩们逃离的方向,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沈明华不忍直视地转过了头,路柯鸣也淡淡地皱了皱眉,他从不屑于去折磨一个人,这些村民现在明显就是在折磨陈清秋。
“我讨厌他们。”于柚柚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村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路柯鸣听到于柚柚的话,低头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应道:“确实讨厌。”
他看了一眼那些村民,眼神轻蔑。
“只可惜他们都已经死了,没办法让我动手除掉这些你讨厌的人。”
路柯鸣的话刚一说完,远方就有一人乘着雪踉跄着跑了过来。
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路柯鸣立即变了脸色。
“李阿婆?”叶离惊讶地看着那人,而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目光移向了于柚柚。
路柯鸣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他紧紧地抱着于柚柚,说道:“柚柚,你不能去。”
于柚柚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李阿婆的方向。
李阿婆已经跑了过来,看着雪地里一身血的陈清秋,表情大变,抱住了一个村民的手,骂道:“畜生!”
“李阿婆,你别管。”那村民一下把李阿婆甩开,让李阿婆摔到了地上,又想用锄头去打陈清秋。
谁知李阿婆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地抱住那人的腿,“不行,他有什么错,你们这是要打死他!”
“他放走了献祭的女孩,耽误了万面佛的献祭,他该死。”那人拖着李阿婆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开了李阿婆。
“那又有何错,为什么要献祭,难道没有万面佛李家村就活不下去了吗?不过是你们贪欲不满!”李阿婆被踹到了地上,愤愤地说道,“他救了她们,他就是个大善人,是要受好报的。”
其他人并不想管他,拿起家伙就要继续去打陈清秋,李阿婆见状,直接扑到了陈清秋身上,将他严实地遮住。
路柯鸣看着这一幕,立刻要去抓于柚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丝毫不能动弹。
于柚柚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踩在了路柯鸣的手臂上,用前爪把身上路柯鸣给的包蹬了下来,好好地放到了路柯鸣的怀中。
“不行!”路柯鸣无法动弹,死死地盯着于柚柚的动作,呼吸急促起来,眼白里泛起了红血丝,近乎要目眦俱裂。
“于柚柚你听到没有,不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