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少爷,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烫金的邀请函是身份高贵的象征,不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就是权倾一方的大贵族,这样的大人物独自一个人出席拍卖会,真是非常少见,可以说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有什么问题吗?这里可是撒马尔罕,我认为没必要担心安全问题,你说呢?”
迎宾是个打工仔,当然不会打自己老板的嘴巴。
“那是当然,撒马尔罕是商人的天堂,任何人在这里都无需担心安全问题!请进吧,收好您的邀请函,祝您今天过得愉快!”
席慕花点点头,将邀请函收入怀中,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带,身上除了邀请函之外一无所有。
会场很大,作为顶级贵宾,他有单独的一间小屋子,里面摆着可口的点心和清甜的饮料,还有专门的侍者为他提供服务。
“少爷,欢迎您!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一会儿,您可以稍事休息,或者吃点东西。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话,请您吩咐我就好。”
席慕花不客气的将点心吃光,又干了饮料,“味道不错,再给我多一些来。”
蒙着面纱的女侍者保持着礼貌的语气,“请您稍等。”
趁侍者外出,席慕花里外观察了一遍,作为招待顶级贵宾的小屋,私密性还不错,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而他却可以通过朝向主席台的窗口,将会场中心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人真不少,够热闹的。”
等到侍者回来,席慕花躺倒在睡椅上,“过来给我按按脚。”
侍者顺从的走过去,刚将手指放到结实的大腿上,就被敲了后脑,晕倒在他身上。
“抱歉!委屈你了。”他将侍女的外衣剥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关键是用面纱蒙住了自己的脸。
弄好装束后,推开门走出去,反正蒙着脸,也不担心被别人看到。
“喂!小妞,给大爷端杯饮料来!”
席慕花装作没听见,大步流星的继续走自己的路,让对方瞎嚷嚷去吧。
那位客人很生气,作势要追,被另一位侍者挡下来:“先生,她是顶级贵宾的专门侍者,不负责大厅服务。您需要什么,我给您拿。”
侍者还分级别,席慕花心想区分得这么严格,自己这样乱走怕是会捅娄子。
果不其然,他走到库房附近时,被披甲的士兵拦住了。
“你疯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席慕花一言不发的调头,存放拍卖品的库房果然不是随便能靠近的,值守的士兵们用怀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脱离了视野范围才罢休。
他当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在摆脱别人的注意后,找了个角落潜伏下来观察。
拍卖会即将开始,有五个全身披挂的壮硕男子走到库房,每个人都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库房的值守士兵认真核对检查后,放他们进去了。
“那五个人应该是负责运送拍卖品的,不好办呐,即使小爷偷摸放倒其中一个,也不可能在另外四个人的鼻子底下蒙混。”
过了片刻,捧着箱子的人走在中间,另外四人将他夹在中间,五人从库房中走了出来。值守士兵查看了箱子的编号,登记之后放行。
“箱子是锁着的,钥匙估计在另外的人手里。”
从库房离开后,五人走的是会场中心的主要通道,也就是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除非是明抢,不然没办法从他们手上夺走箱子。”
箱子被送到中心的主席台上,有人送上钥匙,拍卖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箱子开启,宣布第一件拍卖品开始竞价。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竞拍上,他却翻山越岭的穿过人群,目标是刚才给拍卖师递上钥匙的男助手。
那人正坐在主席台旁边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一串串钥匙,上面都有编号。钥匙存储房里,同样有几名士兵严阵以待,席慕花远远的眺望了几眼,失望的转身而去。
“看来不先弄出点乱子来,根本没有机会对拍卖品下手。”
大厅里人挨着人,出不了手,反而是顶级贵宾的私人小间,因为私密性好,所以更容易下手些。
晃晃悠悠的走到顶级贵宾区的下方,他考虑到敲门而入或破门而入都会有动静,不如直接从窗口跳进去,反正对于他来说,一丈左右的高度不是什么困难。
“这位正在竞价,去下一间。”
“这个不竞价也站在窗口看热闹,不嫌无聊吗?”
“又一个看热闹的。”
拍卖会刚刚开始,贵宾们热情都比较高,转了整一圈没发现一个好下手的。
“等等,刚才有个人的声音听着耳熟啊。”
正当此时,第一件拍卖品成交了,运送拍卖品的五人组开始移动,走向库房。在这个短暂的期间,众人的目光集中于刚刚拍卖成功的物品以及它的新主人,为之鼓掌欢呼,没人有空看向他们。
来不及深思熟虑,他猛然出手,短短的瞬息之间连出五掌,连续响起的五次掌力击碎背骨的声音,被现场的嘈杂所掩盖。他顾不上查看五人是否死透,赶紧将他们从路边推到角落。
掌声和欢呼声逐渐平息下来,他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万幸现场没有出现骚乱,意味着没有人注意到押运拍卖品的五人小队出事了。
刚才用来装拍卖品的箱子里,现在装的是金子,拍卖品卖出的钱用原箱装回,这样的流程大概是方便拍卖会结束后清点统计。
箱子沉甸甸的,作为第一件拍卖品,或许不如最后的压轴宝物珍贵,但肯定不是凡品,卖出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锁住的箱子一样可以收入储物戒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因小失大。
主持人在等着下一件拍卖品送到主席台,贵宾们一边议论纷纷一边休息等待,现场只有席慕花一个人在手忙脚乱的忙碌。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五人组的衣服,同时拿了他们的身份牌。接着强装镇定,独自一个人捧着箱子,走向库房。
五个人变成了一个人,不可能不引起怀疑,可是没办法他只有一个人,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为了让自己忘记紧张,他努力将头脑放空,不去想自己会不会被人发现,可惜大脑很叛逆,你越是阻止它想,它反而越要去想。
这样不行,让大脑想想别的事情,将注意力转移。
“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呢?在撒马尔罕我有熟人吗?”
将刚才那个声音从脑海的记忆区里提取出来,重新播放了一遍,因为心有旁骛,这次他根本没听清。
“别紧张别紧张,越在意越容易心慌,集中精神听重放,认真听,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再一次重播,刻意压制自己的意念,专心聆听之下,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我去!这不是完颜洪烈的声音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下他是真的没心思紧张了,脑子里充满了惊讶,接着开始狂喜:我的天!小爷是真命天子吧,运气也太好了!等等!先别得意忘形,万一只是刚好口音接近呢,得眼见才为实才保险,别激动别乱来!席慕花,你是天命之子,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稳住稳住!
激动的心情,让他完全忘记了紧张,胡思乱想间,突然有人拦住了他。
“你是什么人!没看到旁边写着库房重地吗?赶紧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仅不慌,还乐滋滋的。
“呵呵!大哥别开玩笑,我来拿第二件拍卖品的,主持人和全场贵宾都在等着呢!喏,身份牌在这,抓紧点啊!”
他的服装和身份牌是符合的,但按照规矩,押送拍卖品的任务,应该由五名专门的武士来执行,怎么变成一个人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的,不符合规定知道不?刚才那五个人呢?”
那五个人躺在墙角呢,席慕花确定他们来不了。
“兄弟们,现在不是追究问题的时机,你们总不想让拍卖会卡壳吧?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再讨论这些旁枝末节不迟!”
守卫库房的士兵们皱了皱眉,他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按照规定押送组必须是五个人,规定就是规定,必须严格执行。”
第一件拍卖品成交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贵宾们等得不耐烦,开始发出各种催促。
“为什么还不继续拍卖?”
“已经等很久了,能不能快点啊!”
“吊胃口也要有个限度吧!”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整个会场回荡,“请各位贵宾稍等,第二件拍卖品马上就会送过来!”
对于贵宾们和主持人的神助攻,席慕花在心里悄悄的表达了真诚的感激。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我可以回去请主持人亲自过来,但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
士兵们犹豫了,会场是封闭的,闲杂人等不可能进来,此人的服装和身份牌他亲手验证过,的确是货真价实,再加上他手上还捧着一号拍卖箱,唯一不符合规定的只是人数。或许是会场气氛过于热烈,其他人被派去维持秩序了?在这个时候,自己咬死规定,激怒了全体贵宾,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等等!你进去吧,动作快点!”
漂亮!席慕花笑得嘴角都咧开了,“谢谢!全靠你们配合,不然要出大事了!”
进去之后,他迅速找到了二号拍卖箱,拿在手里,其他的包括一号箱在内,全部扫入储物戒指。出去的时候,他当然没忘记很有礼貌的将门带上。
“二号箱,请登记吧。”
看守的士兵们这时候反而比他更着急,挥了挥手,“快走吧,登记的事不用你操心!”
席慕花跑得比兔子还快,在拐到第一个立柱后时,马上将二号箱丢进了储物戒指,同时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斯斯然的走回自己专属的顶级贵宾房间。
只穿着内衣的年轻女侍者还在躺椅上蜷缩着,他想了想,先把她的外衣丢在地上,然后将她拍醒:“嘿!小美人,别睡了,咱们来玩玩吧!”
女郎睁眼看到的是,自己衣衫不整的趴在贵宾怀里,而对方正嘟着嘴巴要侵犯她的小嘴。
“不行!少爷,这是公共场合,请您自重!”
她连忙跳了起来,慌手慌脚的捡起外衣往身上披。
“别紧张,反正又没有人看见,你完全不必害怕,我保证会很温柔的!”
侍者用膝盖考虑都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她快步退到门边,“少爷,您要是再欺负我,我可要喊啦!”
不等她喊,外面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到底搞什么名堂?拍卖会还继续吗!”
“已经十分钟了,再不开始我就立刻离开!”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主持人努力安抚着:“大家别心急,稍许等待绝对是值得的,我们的拍卖品保证能让各位大吃一惊!”放开扩音器后,他马上冲手下低吼:“你的人是去吃屎了吗?准备在厕所里安享晚年了是不是!”
手下也是急得满头汗:“大人您放心,我已经让预备队去了,马上!我发誓,最多一分钟!”
主持人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给我等着,等拍卖会结束,我非让你和你部下的小崽子们掉层皮不可!”
手下抱着被踢的屁股不敢吱声,向大白鹅一样伸长了脖子,殷切的眺望着:兔崽子们怎么还不回来,老子非把你们的腿给敲断不可!
兔崽子们此刻比他还慌,看到空空如也的库房,他们使劲揉着眼睛,真诚的希望自己是眼瞎了。
“真神在上,救救我吧!”
看守的士兵们面如死灰,作为守卫他们才是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的人。
“完了,全完了!”
押送兵和守卫兵都在发傻,主持人顶不住贵宾们的怒火,临时拉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侍者过来跳热舞救场,他自己带着人亲自杀向库房。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非要等着挨鞭子才能动起来是不是!”
守卫兵们个个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不敢吱声。
一个押送兵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库房遭窃,所有的拍卖品都不见了。”
主持人猛的冲上去一脚踹开库房门,里面的情形一眼望尽,别说原本堆得满满的箱子,连根毛都没有!
尖锐的警笛声从会场传遍了全城,大队的士兵匆匆跑来,先将会场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开始鱼贯入场。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许动,接受检查!我再说一遍,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许动!”
增援的士兵像水一样灌满了会场的缝隙,将早已不满到极点的贵宾们强行控制在原位。
“干什么?我是贵宾!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士兵们可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谁只要一动,马上用棍子招呼,打得不老实的贵宾们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