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国的脸更黑了,就在他忍不住怒气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梁建国蹙眉道:“进来。”
话音未落,一个小公安进来,站在门口怯怯地看着他说道:
“我能提供一条线索。”
“昨天有人问市局刑侦队长梁建国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给他指了一下,他说他是被你邀请过来做笔录的。”
小公安这么一说,梁建国立马来了精神。
他说道:“我怎么可能直接让人来找我做笔录。”
“这不符合流程啊,你在哪里看到的?什么时间,那人长什么样子。”
小公安闻言急忙说道:“那个人穿了一件蓝色的劳动服,黑色的裤子。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是那种鸭舌帽。”
“噢,对了,他还戴了一个口罩。”
“也不知道那口罩是用了多久,上面有两个黑黑的鼻孔,一看就能看出来戴了好久的。”
“而且应该不是在城里,可能是从郊区和乡村过来的。”
不得不说,这小公安看这么两眼居然还挺细致的。
小公安这话还没说完,刘文就瞪大眼睛指着他的身后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人吗?”
小公安转头一眼便看到了走廊尽头走过来的一个人,那人正是之前向他打听梁建国办公室在哪里的人。
小公安这一看立马笑了。
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地喊道:“就是他。”
“丫个呸的,居然敢忽悠我。”
“要我说,偷东西的肯定是他。可算是找到你小子了。”
说着都不等梁建国说啥。
直直朝着那个男人冲了过去。
南叔的心情很郁闷,原本在他以为。
10个多小时前,他到市局把这份档案拿走,虽说是很冒险也是在违法的。
但相信没有人会知道是他做的。
更何况档案丢失10多个小时了。
这些公安局的人早就应该出去寻找答案,或者另外再想办法弥补。
据他所知,这些档案不是唯一性,都是有备份的。
如果是他的话,他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找档案上,这会儿肯定出去找人了。
他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所以在他看来,应该不会有人在这儿。
只要他悄无声息地回来,把东西放回到桌子上,梁建国回来时发现档案还在自会打开查看。
也就能找到里面留下的姜绾写的那封信,那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全部都聚在梁建国的办公室里。
等他发现的时候,便瞧见二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
为首的一个小同志,也就是给他指路的那个小同志,这会儿正满脸愤怒,撸胳膊挽袖子朝着他冲过来。
南叔本能地逃了。
不过逃走之前把手里的档案丢了出去,就像轮飞镖一样地甩了出去,那档案袋也很听话,打着卷在空中卷向了对面的小同志。
可怜这位小公安。
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正在满脑袋想着如何弥补,罪魁祸首便出现在他面前,他正要去把罪魁祸首抓住,戴罪立功时。
对方居然头也不回地跑了,偏偏丢出来的档案仿佛如回旋镖一般轮在了他的头上。
小公安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好倒霉呀。
但最终还是两眼一黑,扑通倒地晕了过去。
下一刻,公安局里乱成了一团。
有人去追捕南叔,有人查看小公安的情况,并且找局里的医生。
在公安局里也是有业务部的,里面有一个医生随时待命。
虽然艺术没有多高明,可治疗个跌打损伤什么的还是没问题。
这些人围着小公安转悠,梁建国走到了档案的附近,低头看了看,然后将其捡起。
有人已经去追南叔了,所以梁建国并没有在意那边。
在他看来,那人就算被抓到,估计也是个小角色。
甚至很有可能只是花钱帮忙跑腿而已,所以他没有对其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想不通的是,那人既然把档案拿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他把档案袋上面的扣子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的档案几乎完好无损地放在那儿,并没有丢,但却多出了一页纸。
梁建国蹙了蹙眉头,把多出的那一页纸抽出来查看,便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姓名:刘静和年月日以及后面一连串的信息。
看到这些的刹那,梁建国懵了。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周围的公安们吵吵嚷嚷还在呼和着。
有说要送医院的,有说要抓贼的,各有各的说法,谁也不肯让步。
乱糟糟,就像是菜市场一般。
梁建国心烦气躁,忍无可忍。
忽然吼了一嗓子:“都闭嘴!”
话音落地,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梁建国神色凝重地将那张纸扫视了一遍,然后在这张纸的背面,看到了姜绾写给他的那封信。
告诉他自己很平安,只要找到那个风水师,帮忙破了这案子,她就可以安然地回来了。
梁建国的脸色很难看,这时候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姜绾分明就是被这起案件里的某个受害者的朋友给绑架了。
沉吟了几秒后,他忽然开口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寻找那个风水师,并且按照名单上的姓名和地址找出所有受害者的家庭背景,以及他们在燕京的关系。”
“曾经去过哪里等等这些线索。”
“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些人哪一个和通缉榜上第1名的白建军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他的命令下达后,手下人有条不紊地去执行了。
整个走廊瞬间清空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看着多出来的那张纸和姜绾写的那些话沉默不语。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划过无数个念头。
曾几何时他在破案领域也是举足轻重的,不然也不可能被破格提拔到燕京,做了刑侦大队的队长。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破案的天赋和敏锐的直觉好像被消磨干净了。
也或许是破的案件太多,让他的脑子变得迟钝,这明显是不应该的。
再看看手里的这份文件,他甚至不如一个外行人姜绾。
这一瞬间他的心底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他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