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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穿越到原始部落当祭司 > 第107章 草原与死亡,挽救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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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草原与死亡,挽救与牺牲

......

“吴廖,‘浮火’、‘掠夺’、‘同化’、‘强化’、‘点化’和‘授印’这六大神术都已经记住了吧?只要理解了颂词的含义,话语便会成为沟通神明的钥匙。”

“嗯......勉勉强强。老头儿,这会不会有些太多了?光是背这些就已经熬到半夜了啊。”

“好,现在我教你第七大神术。”

“喂...听人说话......”

“记住,这是最重要,最危险,没有任何一个祭司敢随便使用得最后一个神术——‘治愈’。治愈神术我不会示范,不会发动,只告诉你发动神术的颂词。而你要做的只是听着,好好地听着,一字不落的记在脑子里,听得过程中不要张口,不要默念,不要尝试理解颂词的含义,放空思想,只需要聆听我的发音。”

“老头儿,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记治愈神术要这么麻烦?就连默念都不行?”

“因为治愈神术是最重要、最危险、不能随便使用的......”

“老头儿...这句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因为治愈神术是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他人的神术。”

“......什...什么?”

“我们‘人’的生命大抵是相同的,作为兽神的子民,我们相近的肉体中都寄宿着相似的灵魂,如果肉体受到严重的损伤,灵魂的本源也会随之慢慢流逝,而治愈神术就是割下自己的生命去缝补别人的肉体和灵魂。”

“这岂不是.....”

“可喜可悲的是,我们的生命大抵是相同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治愈神术救不了的人。一个人无论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哪怕他的肉体已经破破烂烂,他的灵魂几近枯竭,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还在挣扎求生,他都能被神明带回来。因为人的生命是大抵相同的,只要你交出自己全部的生命,包括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无怨无悔的换给他,他就能重获新生。”

“......那...那受伤的人活了下来,付诸牺牲的人呢?他会怎么样?”

“你自己刚刚不也说了‘牺牲’吗,你应该理解了这个神术的真正意义。”

是。

理解了。

在一瞬之间就完全理解了。

“我毫无保留的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小心谨慎的做出选择。牺牲不是什么伟大的词,而是悲哀的人碰见了悲哀的事,在被逼无奈,不得不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时的哀鸣。生命是脆弱的,稍不留神就会破灭,想要挽救回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气力,而兽神赐予了我们一个补救的机会,代价就是我们的灵魂和决心。现在,补救的方法我传授给你。永远记住,牺牲不是什么伟大的事,如果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去寻找,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有面临抉择的一天......”

......

治愈神术的本质其实就是一枚后悔药,一根可以将跑到悬崖边只差一步即深渊的马拉回来的缰绳。

挽救过错的方法,弥补遗憾的方式。

不只是如此......

“嚎狼族的吴廖祭司大人,这个男孩身上死亡的气味越来越浓重了,又甜又臭的味道已经让我想要皱起眉头离开这个房间。”

雪狼摊开手掌,轻轻捂住自己的鼻子,鼻梁旁侧的眼睛转动,警惕地扫过吴廖的面庞。

“虽然我刚才确实有所隐瞒,但是还请您相信我,在能闻到死亡气味的这件事上我绝对没有撒谎。如果您有什么好办法麻烦您现在就提出来,不然再耽搁下去,您就只能安排他的后事了。”

就像是再度印证了她的话语,昏迷的男孩起伏的胸口忽然停滞。

紧接着,遍体鳞伤的幼小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仿佛触电了一般,大腿和腰腹开始激烈弹动,脖子的肌肉绷得笔直,拳头死死攥紧,像是在无法脱离的噩梦中承受生命凋零的痛苦。

“啊!”

男孩的姐姐尖叫一声,呜呜痛哭着挪开视线,转头抱紧已经晕厥的母亲。

圆屋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扭头,不忍直视。

几个呼吸,男孩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宛若永眠一般安静地平躺,胸口的起伏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祭司大人,您能想想办法吗?”

另一个男孩的母亲双膝跪地,手掌撑着地面,热泪盈眶地看向吴廖。

“您先救了我们家的孩子,正因为您所以我们家的孩子才没有过早的回归兽神的怀抱!这份恩情我们一家就算一辈子做您的奴隶都偿还不清!我本不该斗胆向您提出任何要求,但我还是想请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一双粗糙的手掌突然从后背搭上吴廖的肩膀。

熟悉的大山般的浑厚嗓音在耳侧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错觉,他低沉的声音比以往还要低沉。

“祭司大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交给我。这个部落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比您的性命还要重要,您什么都不用做,直接这么离开就可以。我会留下来说服这个孩子的家人。”

此时,一直皱着眉头虚掩鼻子的雪狼转动眼珠,通透的眸子瞟了一眼俯身低语的狼头。

悲痛的哭声,祈求声,抽咽声,还有狼头族长劝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围来。

吴廖没有抬头,没有回应,没有做出半点和刚才不同的动作,幽深的眸子微微低垂,从未从身前不到两掌处的男孩身上挪开。

突然,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双手,好似在努力避免触碰什么一般穿过男孩的双膝和腋下。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吴廖抱起男孩,缓缓起身,转头走向虚掩的兽皮帘。

“祭司大人,您要去哪?”

狼头族长眸子一凝,慌忙迈腿前追,却被吴廖一个侧眸拦了下来。

冷汗不知不觉从头顶的发从丛中溢出,一点点地滑向右侧的鬓角。

“狼头族长,麻烦您留在部落里,安抚好族人的同时不要让任何一位族人跟过来。”

狼头族长艰难地吞一口唾沫,轻轻点头,半晌都问不出“您打算怎么做”这句话来。

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那双突然回转的眼睛!

那双看不到任何光芒,任何情绪,宛若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深空般漆黑的眼睛!

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睛!

在此之前他就见过一次!

就是一个月前祭司大人手起刀落,割走夜袭部落那几个胡狼族人生命的一瞬!

那双眼睛,即便在低头不见脚趾的深夜也显得尤为漆黑!

“雪狼,你跟我过来。”

抱着男孩的背影淡然的撂下一句话,便躬身顶开兽皮帘钻出屋去。

雪狼微微一愣,眼神问过一圈就起身追出去。

掀开门帘,站在刺眼的阳光下向远处眺望,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她才发现吴廖已经走出了很远。

“你要抱着他去哪?!”

雪狼急忙迈腿,摆动双臂,几近小跑才能跟上吴廖的步子。

前面那个只能看得见背影的男人看上去走得慢条斯理,实则走得一点都不慢。

“我带他去草原。”

冰冷的声音头也不回道。

“草原?”雪狼挤挤眉头,一脸不解,不解之中还带着警惕和不悦,“你带他去草原干什么?”

“救他。”

“到草原去救他?怎么救?晒太阳吗?”

“......”

没有回应从前方传来。

雪狼只要咬着牙,攥着拳,硬着头皮默默跟在后面。

良久,他们穿越族地,穿越不大的树林,来到了空旷的草原上。

雨季的草原绿草如茵,一望无垠。脚下的纤细的青绿婷婷而立,直直没过了他们的小腿。微风不动声色地掠过地面,整片平坦的草原便波浪般荡动着生机。

吴廖轻柔弯腰,放低胳膊,将男孩平放在足以淹没他的草丛中。

男孩身下的草茎被压弯,倒向周围,倒向另一侧,倒向周围的草,周围的草继之,顷刻间,以男孩为中心,出现了一片椭圆形的平地。

雪狼站在吴廖身后,两人相隔足有三四米远。

“嚎狼族的吴廖祭司大人,这个男孩身上死亡的气味比在屋子里的时候还要浓重了,现在就连吹过来的风里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现在再想救他,就只有以命换命了。”

“......”

见吴廖缓缓直起身,却没有回头,没有回话,她慌忙又后退了半步。

“您特意把他,把我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嚎狼族的吴廖祭司,提前告诉你,您要是想用什么手段逼迫我用命去交换这个男孩的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就像您部落的狼头族长说得那样,嚎狼族部落需要你,雪狼族部落也需要我!”

她攥紧拳头,脊背紧绷,雪白蓬松的尾巴也微微蜷曲,垂在两腿之间。

在狼头族长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是要她帮忙救人的时候,她就预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所以特意脱下了华丽的兽皮,只穿了最简单最方便的衣服。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在听到声音晃神的瞬间,那双无光的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距离不到一臂的身前,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雪狼族和我们嚎狼族是刚刚缔结盟约的盟友,在对付胡狼族一事上,我们是有着共同目标的朋友,所以你不能死,也不会让你死,这一点你大可安心,如果不信,可以用你灵敏的耳朵听听的我心跳。”

雪狼的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怎么知道......”

“这都不重要。我并没有让你牺牲的打算,我没有牺牲任何人的打算。带你来这里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施展一个神术,这个神术的颂词不太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扑通。

扑通。

灵敏的听觉让她不仅能避开各种藏匿在雨夜中的野兽,也能听清一臂开外,三臂以内人的心跳。

心跳会告诉她,眼前的人到底是在撒谎,是在激动,还是对她产生了不洁的想法。

但是视野中的这个男人的心跳每一下都很平稳,很平静,好似胸腔中包裹着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古井不波到让人觉得可怕,甚至自我怀疑。

“好吧......”

终于,雪狼叹了一口气。

“确认了?”

“实话说,即便确认过你的心跳,我还是不太信任你。”雪狼摇摇头,“你的心跳没有任何变化,要么你说的是真话,要么你是一个能连自己都骗过去的撒谎者。”

“你倾向于哪一种?”

雪狼毫不犹豫的回答:“后者。”

“或许你猜得不错。”吴廖转过身,背对着雪狼:“不过要做的事情并没有变。”

雪狼咬咬牙,上前靠了过去。

吴廖抬头遥望草原:“之前治疗你的朋友伊姆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伤者在进食之后接受治疗,治疗的效果会显着提升。然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也是一名祭司,应该也知道对重伤者使用治愈术相当于以命换命,但现在看来,好像这并不是必然。”

雪狼紧皱眉头思考一会儿开口道:“你的意思我听懂了,但是还是没明白.......你带他来草原是做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吴廖偏头,“众所周知,你对一个受伤的人使用治愈术,他身上的伤口就会愈合,对一个生病的人使用治愈术,他的疾病就会加快退散。那如果对一个健健康康,没有得病,没有受伤的人使用治愈呢?”

雪狼动了动眉毛,不明就里道:“什么都不发生?”

“不。”吴廖淡淡道,“神术会照常施展,而受治疗者灵体内的本源则会充盈。”

什...什么?!

治愈能填充本源?!

闻所未闻!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等等......本源充盈?难道他要!

“没错。这是只有两个祭司协作才能办到的事情!换句话说,一般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因为群山狼族,没有一个部落是两个祭司,也没有任何两个部落的祭司会对彼此使用这么损己利人的神术!”吴廖摊手一挥,率先发动了神术!

一股席地狂风带离树梢的枝叶!也带走了吴廖体内仅剩的本源!吹向了对面的雪狼!

“你要做什么!”穿林的呼啸声中,雪狼大声道,“你要我对你使用治愈术吗?!”

“不,是我对你用。我的本源储量上限比你多很多,我本源几近耗空的状态下要是你对我使用治愈术,你会直接本源枯竭而死的。”

没错,这就是嚎狼族现在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场没有保证的实验,也是一场不知结果的豪赌。

这就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唯一能够破除死局的方式。

凭借超强的感官,雪狼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正源源不断地涌进自己的身体,汇向心脏和额头,好似一下子吃了许多颗醉果,意识都有点模糊。

她逆风大声吼道:“你讲清楚,我现在要做什么!”

掠草的呼啸声中,吴廖大声回应:“雪狼!快蹲下身,手掌按在那孩子的身上跟我念!”

“吾求滔滔之生机......”

“吾求滔滔之生机!”

“掌中之鲜血.....”

“掌中之鲜血!”

“为子民祛伤病......”

“为子民祛伤病!”

“愿痛苦不临......”

“愿痛苦不临!”

老祭司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了,治愈术是用自己的生命去缝补别人的灵体和肉体,可现在方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老祭司是被创造出来的祭司,我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或许在老祭司以前和上一任祭司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机会探究更深刻的知识吧?所以他才知道治愈神术的另一层作用。

多亏了老祭司,多亏了自己好好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突然,理智的大门好像吱呀松动了。

同时,最后一句脱口而出。

“以本源与目之草原生机为祭,向兽神叩颂——治愈!”

狂风扰乱了雪狼的思绪,她凝神念完才徒然发觉不对,顷刻间惊愕地瞪大眼睛。

“以本源和......目之草原?”

她眨了眨眼睛,木讷地抬头,下意识眺望眼前辽阔的青绿。

而此时,颂词已经念诵完毕,神术发动且无法终止!

若从半空俯瞰,绿油油宛若绿藻占领的池水一般青翠的草原像是滴下了一滴焦黄的墨水!枯黄的黑以雪狼和男孩为中心开始向着南边急速扩散!

无数的草在眨眼之间枯萎,变为一滩烂泥!

黑色如同不计其数的虫子堆成的浪潮组成一条象征死亡的洪流,向着远方无情推进!

草兔子和虫来不及逃跑被黑色的边际吞没,眨眼化为一片泥沼!

莽牛哞叫声中撒腿奔跑,最终被黑色的线追上,变成一摊枯骨,白色的枯骨甚至都开始腐烂,粉末般溃散,随风飘散!

浓烈刺鼻的死亡的气息像风吹过一般席卷着目之所及的生物!目之所及的草地!腐化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留在身后的,只有腐烂、死寂和散发着甜腻和腥臭的凋零。

雪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战栗得看着急速远去的黑色边际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应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短短十几个呼吸,死亡的扩散停止。

苍翠的大地留下了一片巨大的瘢痕,宛若将黑夜拽到了地面。

男孩活了。

草原死了。

自己却依然觉得精力充沛,好似本源依旧充盈!

为什么?!

向神明乞求力量,不是只能献上自己的生命么?!

她惊恐得转动僵硬的眼球,望向那个气息不知道何时已经截然不同的背影。

那个男人背负双手,开脚而立,昂首挺胸面对着漆黑大片的草原,头发银白,像是在惬意的欣赏美景。

这个气息!

又变了!

不同于刚才,刚才的他变化之后有很大的不同,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看见他原本的影子!

而这一次!

站在眼前的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你......你到底是谁!”

她磕磕绊绊地出声,像是牙齿和舌头在不停地摔跤。

“我?”

平静的声音似大海的深处。

她死死凝视着银发的男子缓缓转头。

先是耳朵,再是侧脸,然后就是鼻子和......一双宛如双月般散发着白光,只剩白光的眼睛!

在他张口的瞬间,雪狼便觉得头脑发昏,像时间灌进了耳朵,撑得她失去了意识。

“或许你可以叫我时间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