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还在下雨,云层也很厚,但天地之间却是一片明净。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从屋里出来,各自举着一把伞,告别还有离开,陆铭和诸葛清明径直往学校里走着,项丞则开车直接走了。
雨下得不小,二人无心赏雨,信步往校园里走着。
诸葛清明突然长呼了一口气。
这么久了,这件事情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结尾,总算是能安生一段时间了。不过也意味着陆铭掺和进了一些非常麻烦的事情里,至少和谭政之间又要多更多的拉扯了,这些拉扯会不会影响到龙灵儿,也是一个未知。
想起这些,诸葛清明不禁犹豫了起来。
他低头好似想着什么。
突然,听到了陆铭的声音:“刚才项丞在,小子不好意思说,您先前说的那件事情,我想是否可以再考虑考虑。”
“哪件事情?”诸葛清明问。
陆铭道:“拜您为干爹的事情……”
“……”
诸葛清明怔了怔,他还以为陆铭永远都不会想通这件事情。
可是,他是怎么想通的。
“我需要一个靠山。”陆铭直白说道。“而且得是一个术字辈的,我看得出来,您没有学习术法,但在如今的国内,能学习术法的,也就您这一家了。”
陆铭其实也察觉到了一些东西,最近一段时间来拜访的客人,似乎有些太多了。
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目的,总有一些事情是得防着的,诸葛清明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在学术界和各项领域也有相当的名望,在诸葛家家里也是举足轻重,拜这样的人当干爹,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诸葛清明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两个聪明人沟通,有些话是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的,尤其是他们早就有了那许多的心思。
二人互视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改天,我让人送一封信到家里。”诸葛清明又举起了伞,只是这次稍微搂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儿子要是还活着,和你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
学校里。
崔莺莺小心翼翼走进了图书馆,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安静的吓人,但她很喜欢,跟在龙灵儿和邓艺棋走着,对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完全当做没看到。
挑了几本书,邓艺棋已经占好位置了。
三人坐下。
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只有凑在对方的耳边,才能让对方听到。
坐下看了会儿书,然后就跟在游乐场里一样,三人在图书馆里逛了一圈,然后就是把书放了回去,离开了图书馆。
出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但陆铭已经来了,他开着车,车就在前面不远处。
“去食堂还是出去吃?”陆铭笑眯眯看着她们,视线尤其会注意一下崔莺莺的腿脚,她现在走起路来已经很利索了,就是跑起来没那么方便。
这样也已经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以至于每走一步,脸上都是挂着笑脸。
谁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走路。
对于一个瘫痪了二十几年的人来讲,能走路,脚踏实地的走路,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
陆铭喜欢她的表情,喜欢她的笑容,温暖又和煦,就像阳光一样,即使她自己比其她人更清楚,她活不了多久,但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走路吧!”
崔莺莺不希望坐车,她希望可以走路,多体验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
陆铭无所谓。
看向两个姑娘。
龙灵儿没意见,邓艺棋则是唯命是从。
全票通过。
车就停在了校园里,她们则是举着伞往食堂走,既然都准备走路了,也不用出去吃了,就在学校食堂里凑合一顿好了,再说有这样的食堂还出去外面吃饭,那才真是暴殄天物了。
食堂里的人还不少。
正是饭点,人自然是很多的。
陆铭占位置,剩下她们三人去打饭,三个姑娘好得简直跟一个人一样,但她们忘记了一点,把陆铭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她们只是走开十来分钟,陆铭都已经被搭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索要联系方式的,还有要签名的,这个听起来似乎很正常,但签名的地方非常不正经,是要让陆铭签在那女孩子的锁骨上。
陆铭感慨了一句年轻人真会玩,没签名,但是被一帮学生给起哄了。
他明明也是个年轻人。
可和这帮大学生们坐在一起,他却老成得很,老成得就像是年近半百的老头子。
眼见她们坐下,周围还有人跃跃欲试,被邓艺棋瞪了一眼后,多数人都缩了回去,少有胆子比较大的,也就是往这边看一眼,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看起来,小邓在学校里倍有凶名啊!”陆铭笑着调侃了句。
邓艺棋僵了一下,表情忸怩了起来,嘟囔道:“是她们心怀不轨,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可不想当母夜叉啊!
也不想被陆铭当成母夜叉。
男人不都喜欢那种娇娇软软的萌妹子,小姑娘,要是成了母夜叉,大概会没人喜欢了吧。
邓艺棋偷摸看了一眼陆铭。
好像有什么事情,他正在看手机,别的事情都没有在意。
见他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邓艺棋这才舒了一口气,低头兴致勃勃的开始干饭。
和吃饭相比,崔莺莺更感兴趣这里的环境,拿着手机左右拍摄,拍了好一会儿,要不是龙灵儿催促她吃饭,她多半还在拍摄。
吃过饭。
三个姑娘又讨论去什么地方玩,陆铭没有陪她们去,而是一个人来取车,主要是今天还答应了杨若水去见一下她们杨家的人,杨家有很多的感谢,这次的见面,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过场,陆铭并不喜欢这种,他更喜欢有实质意义一些的事情。
将来怎样,未来如何,这才是他们现在所需要考虑的,至于别的都是空谈,什么感谢之类的,从嘴里说出来也就只是从嘴里说出来而已,真正实际意义上的东西,是不用挂在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