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觉得渴了,喉咙干涩暗哑,“改天给你摸摸。”
晏冉面不改色的点头,“好啊。”
没过一会休息时间就结束了,厉穆走之前随意的摸了一把少年的头发,软软的触感还在手心,酥酥麻麻的,他脸上的表情不变,恢复了平常,依旧不羁。
“乖乖的坐在这里,还有别傻傻的给别队鼓掌,怎么分不清是敌是友呢?”
说着还顺手捏了一把晏冉雪白娇嫩的脸颊,留下了两个明晃晃淡红色的指印。
顶着两个指印的晏冉摸了摸脸,有点不爽,“别摸我脸。”
她只穿着和所有人都一样的蓝白色的校服,被布料勾勒的两条长腿纤秾而有力,一边的耳朵上戴银饰,白瓷般的后颈,被室内的灯光照的灼灼发光。
厉穆或许自己都不知道。
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
休息结束了,厉穆转身上了篮球场。
对面的学校好像换了几个人,实力很不错,追上了几分。
篮球场一共有三场,打的都特别激烈,坐席上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在进球的那一瞬间,才有一方激动的跳起来欢呼。
两队正在激烈的强球,现在手里拿着球的是白队,而厉穆是黑队。
在剧烈的抢球过程中,有一个人本来想把球扔给队友,但因为在传球的过程中被人给阻碍到了,一下子没控制力度,球飞了。
“小心——!”
“快躲开!!!!”
这件危险的事情几乎发生在了眨眼之间,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篮球的冲击力很大。
刚好有个男生站在那边,似乎是路过,脖上挂着一副耳机,微垂着狭长的眼睑,神情清冷又淡漠,一身蓝白校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很帅气,吸引出了旁边的女孩,总是若有若无地偷看着他。
男生很敏锐,反应特别快,几乎瞬间这察觉到了。
有个黑影正在向他袭来,那速度几乎是以零点几秒来计算的。
一抬头,垂在身后的手臂肌肉慢慢的紧绷,青筋暴起,凝聚起来的力量势不可挡。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有个人比他跟先一步的上前挡住了。
耳边响起了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砰——
撞在皮肉上的声音,听起来就疼。
宋闻璟一愣,垂眸看了过去。
晏冉并没有看他,而是侧着脸看着篮球滚动的方向,侧脸精致优美,被赤白的光线勾勒的削瘦下巴,和她侧耳那道闪闪发光的耳骨链。
学校是不允许男生带任何的耳钉的,可是晏冉与众不同,不管在任何方面,她都和别人不一样。
学校里的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个刺头能不惹事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这种小事,他们也就懒得管了。
还在篮球场上的人反应过来,厉穆几乎想要冲上去,但是因为被裁判拦着而不得不止步。
旁边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几乎没有缓过神。
反应过来之后,掀起来巨大的语音风浪。
“天啊,这也太帅了吧。”
“单手就把球给打飞,我又感觉我自己可以了!”
“一只手,我也行!”
后面的话变得有些不堪入耳。
在这这么嘈杂的场景中,宋闻璟却已经屏蔽了所有的声音,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剧烈,不受控制。
少年看着宋闻璟,她一双细长漂亮的眼睛眯起来,“走路都不知道看路吗?宋同学。”
见并没有拿到太大的动静,裁判的口哨一声令下,比赛结束开始。
厉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向那处暼过去,心里涌动动着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燥意。
比赛开始了,许多人的视线又被吸引了过去。
宋闻璟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机。
少年的长相很绝,是一张让人心动的面容。
而此时她微抿着唇,眉宇间透着一种极浓烈的不耐烦。
见宋闻璟总是看着,更加的不耐烦了。
“干嘛?”
宋闻璟胸膛中的心脏剧烈跳动,沉稳道:“你的手……”
刚才的那一下,宋闻璟很怀疑对方的手臂可能被撞伤了,毕竟那一下是真的很重,如果撞到脑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晏冉没看他,嘴巴毒的要命,“有关心我的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治治自己的眼睛。”
某些人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暗地里疼的差点掉眼泪。
痛!
太特么痛了!
感觉都快要断了!
真的会痛死人啊!!!
少年根本就不看他,好像他有多么的不堪入目,随时动作,她耳边那条银色的精致耳骨链轻轻地颤动,发出银器轻碰的响。
手却偷偷的藏在身后。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宋闻璟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只见对方紧抿着薄唇道:“我就看一眼。”
说完不等晏冉反应,低头去看。
晏冉浑身上下哪里都精致,一双手亦是漂亮,指尖修长,好似玉石精雕细琢而成。
现如今添了青紫,连接到了手腕处,看起来难免记触目惊心。
宋闻璟盯着了伤口看的很久,神情不显,心思难测。
他抬眼看向晏冉,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为什么?”
明明很讨厌他难道不是吗?而且两个人的关系那么不好,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会下意识的冲过来替他挡下这个篮球?
要知道,如果晏冉哪怕迟疑了一秒,就不可能会挡住。
所以晏冉又是存着怎么的心思呢?
晏冉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而他的身上有对方图的筹码是什么呢?
从小就在阴暗困苦环境里面长大的宋闻璟接受到了这世界上态度的恶意,对于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是当他接受到了一丝丝的好意,就会刨根究底地去想,去神经地质疑。
晏冉闻言,终于转过了头,与宋闻璟漆黑的眼眸静静对视,目光缓缓落在对方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上,少顷才终于出声,笑了笑,让人难辨里面藏着怎样的情绪:“我想做什么,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