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中的折子被狠狠的甩在了案桌上,发出了清脆的一阵响。
叶豫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极其具有压迫力,他面上管着如风暴般压抑的冷意,可心中却似破了的大洞,狂风呼啸而过,在他四肢百骸内肆意流窜,冷得发寒。
他焦躁,烦闷到几乎有种窒息的错觉。
不用猜,就是凭直觉,叶豫,就能知道萧瓷要娶的人是谁。
是晏冉。
晏冉会同意吗?是自愿的吗?
萧瓷要娶晏冉。
叶豫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攥紧,指甲深深的陷入了皮肉中,艳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下。
与之相反的是叶豫脸上的冷色已经淡下去了,他平直着薄唇,冷淡着眉眼,愈发平静地。
就连良策都看不出来叶豫此刻的心情倒是什么样的。
“出去吧。”
良策刚踏出去,关上门,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长久都不得以平静,震耳欲聋,令人胆寒,足以隐隐约约窥见到男人那阴冷压抑的怒气。
良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主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
养心殿。
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丝绸单衣,单衣的布料柔软,墨发披散在了肩膀上,露出来的脖子细长优美的如同美瓷。
最让人不可转移视线的,是靠在了脚腕上的铐着的链子。
金链子并不锋利,甚至内部还贴了毛茸茸的兽皮,
那脚腕上的骨骼极其精致漂亮,皮肉白嫩细腻,金色的脚铐锁着,像是锁着一只美丽的金丝雀,只能为一人独唱。
衣袖被撩了起来,那苍白的皮肤点缀着艳丽的红印。
那人缩在龙榻的小角里,长长地乌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和背部,随着那单薄却又脆弱的身躯一起颤抖。
她那么小的一个,缩在里面几乎令人发现不了。
宫殿那朱红大门被推开。
高大的白袍男人跨进殿门,眉眼清冷慈悲,他慢慢的走近,脚步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等看到了晏冉,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语气低了下来,像是在哄着稚童一样:“陛下,过来。”
“到我身边来。”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被男人的温柔的语气所蛊惑。
在男人不厌其烦的诱哄中,她终于将埋于膝间的脸抬起,苍白病态的脸是那么的漂亮绝艳,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空洞麻木。
她看着萧瓷,先是迷茫,反应过来之后瞳孔紧缩着。
“不要……”她咬字很轻,像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无措又无助。
萧瓷靠近,无视晏冉那微弱的抵抗,将晏冉抱在怀里。
他把下巴搁在晏冉的颈窝处,深深地嗅了着,那青涩又迷人的香气,让他这几天的疲惫到一扫而空,不禁把手臂收紧。
“今日我找算命先生算了一下,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宜婚嫁。”
萧瓷的嗓音低沉,尾调上扬,染上了无法掩饰住的欢喜,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愉悦。
萧瓷一向是不言于色,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
晏冉咬着唇,并没有任何喜悦,睫毛细细颤抖着,被男人滚烫的呼吸烫的只能缩着脖子。
可是哪怕这样,她还是要说。
“不……”
萧瓷问:“不什么?陛下是觉得初六太晚了对吗?”
他像是真的在认真思索,片刻后,他说:“那陛下觉得初三如何?也是个好日子。”
萧瓷明明知道晏冉要说什么,偏偏还要故意扭曲晏冉的意思,自欺欺人一般。
又装聋作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欺骗自己,晏冉并不是被迫,而是自愿。
晏冉的眼尾都逼红了,她推拒着男人的脑袋,可是她这样的小力气,无疑是蚂蚁撼树,在男人的眼中跟情趣没有什么区别。
他抓住了晏冉的手腕,一个黏黏糊糊的吻落在了晏冉的手心里。m
抬眸,萧瓷的眼底翻动着无尽的暗色和可怕的谷欠望。
低下了头,吻变成了充满占有欲的啃咬。
层层叠叠的床幔被放了下来,遮住了里面的场景,熏香缭绕着,白雾飘然,浓郁的香气在里面扩散开来。
从申时到戌时,阳光已经落山,绚丽的朝霞为大地铺了一层艳丽的光芒。
暖红色的黄昏从窗帘中透了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梦幻漂亮的影子。
清风一吹,树叶刷刷飘落。
..........
她哭得很厉害,眼皮都泛着淡淡的薄红,淡色的唇瓣被咬了又咬,红肿糜烂。
这对她来说是折磨,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晏冉恍惚的想着,叶豫果然是很恨自己的,所以才会让她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
萧瓷的呼吸粗重,深深呼吸着,他目光森然痴迷盯着晏冉。他从未这么疯狂过,不管是身还是心,沉沦的失控,他无法挣脱,因为他甘愿沦陷,有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可怕的想法。他从未有一刻对其他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念想。
可是一旦面对晏冉,这疯狂的想法却已牢牢摄住他的大脑,毒瘤般蔓延神经穿透骨髓,震得钢铁般的轨道嗡嗡颤响,哀鸣遍布皲裂的大地。
将狼狈地趴着的的晏冉翻过身,他的脖子很红,一向冷漠的眼睛此刻灼热的不像话,他脸上带着笑容,附上了某种狂热。
甚至伸出那双滚烫的手去摸晏冉的肚皮。
“陛下,给我怀个孩子吧,好不好?”
晏冉原本是迷糊的,听到了这个之后,表情先是迷茫,然后变得恐惧,不受控制的啜泣。